见到萧贵妃,却见她满脸寒色,她瞧见闻牧进了内厅,也不待周围的宫人们退下,只劈头骂道:“不成器的东西,为了那么个玩意儿,就跟你娘闹脾气,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你当你长大了,翅膀就硬了是不是?当日我就说要把那东西遣回司礼监去处置了,你不仅没听,还把他放你寝殿里待了两日,你只当你娘的话是耳旁风了是不是?”
刘尚仪见萧贵妃这番火发得大,竟是连自称都没顾上,只赶紧使眼色,让旁边人都退了下去。待殿里只剩下萧贵妃母子,她这才走到萧贵妃身边,劝解道:“娘娘先歇歇气,牧主子也才不过十四岁,正是小孩儿性子,贪玩的时候,他懂些什么,娘娘有话好好对他讲了便是,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刘尚仪是自幼跟在萧贵妃身边儿的世仆,她的话自然不同于旁人,萧贵妃听了,原还想训骂,但见刘尚仪个劲儿地给自己使眼色,再看闻牧,却是脸铁青地在那儿。
萧贵妃不由硬生生咽下了正要出口的话,转而深叹了口气,道:“你当本宫想骂他吗?又舍得骂他吗?他长这么大,本宫责罚过他几回?只他这回实在太伤本宫的心了,竟为了那么个东西忤逆本宫。”
见闻牧还僵直地在那儿,她又道:“那日里,本宫要带他回来,他只急匆匆回昭阳殿去了,后来传他过来,他也找借口不应,如今便是见了本宫的面儿,还是这副表情。做娘的为了他在这宫中整日里谨小慎微、精心算计,他便是这么报答他娘的吗?”
说着,萧贵妃竟拿了手绢儿,慢慢儿擦起眼角来。
闻牧性子本是极傲,刚才被萧贵妃番劈头盖脸的骂了,脸色自然难看,但如今见萧贵妃这般神情,反倒僵不下脸去。他只上了前,走到贵妃身旁,倚了她坐下,道:“娘娘疼孩儿,孩儿自然是知道的,只娘娘不问原由,就这么劈头骂了下来,也不给孩儿个辩解的机会,却不也是伤了孩儿的心吗?娘娘就如此不信任孩儿吗?”
“你既是这般说了,那为何母妃说的话,你都不听,只和母妃顶了去做,便是那个常秀……”
“娘娘先听听儿臣的话,好不好?”听到萧贵妃又提常秀,闻牧赶紧打断道。
“儿臣这两天确实是在抄了父皇罚下的功课,绝非有意不到娘娘这儿来拜见的,儿臣若不赶在三皇兄他们之前把父皇布置的东西送过去,岂不在他们那儿落了话柄?便是现在,儿臣也没抄完,桌上的纸墨都还摆着呢!”
见萧贵妃正待张口说话,他连忙又道:“至于那个奴才,娘娘便当儿臣真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只为了个奴才,儿臣便会与皇兄他们几个动起手来?娘娘还不知道儿臣平日里向来是动口动脑不动手的吗?”
萧贵妃只板着脸,声轻哼道:“听你说得轻巧,你明明就是为了那玩意儿和闻敛他们斗上的,你在你父皇那儿为他开脱,这会子,竟又想拿那些狗屁倒灶的话儿来糊弄人了是不是?”
闻牧见萧贵妃这会儿竟连粗语都出口了,知道她仍在气头上,只笑挽了她的手,道:“打狗也得看主人,他们三个知道常秀是儿臣跟前得意的人,还混不在意欺负了去,只当着有皇后、贤妃撑腰,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儿臣若不出口气,倒让他们瞧低了,况且……”
他见萧贵妃正注意听了,只顿了下,便又说道:“儿臣也是故意要把这事儿闹大了的,反正真要传到父皇面前,没了立场的也只是他们。娘娘瞧着儿臣把他们闻敏弄成那模样,父皇罚儿臣抄的书还没他们三人的,便是娘娘见了他们三人,难道不也觉着痛快吗?”
“你向来稳重,只为了出口气,你便至于这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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