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听到这话,先是眯了眯眼,后又歪着头仔细打量了常秀番,最后,方才长叹了口气,道:“娘娘关心五殿下,也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能拦得住的,只殿下不知道我们下面人的难处,却当了咱家是个通风报信、迎奉拍马的小人。加上殿下才到昭阳殿那会儿,咱家没摸清楚殿下的脾气,不小心冲撞了殿下,弄到如今,倒让殿下对咱家还是不冷不热的。咱家这心里,也是苦得很啊!”
李达三十岁的年纪,对着常秀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太监诉起苦来,却是没有点不自然。
常秀听了,只是点点头,道:“其实,公公说的,我明白,殿下也明白。况且,殿下原不像李公公想的这般计较,主子向来是个大度的,李公公说的冲撞事,殿下早不放在心上了,不然,殿下前些天也不能在我跟前提到您。”
看李达只是听着不说话,他又轻笑着点点茶盏,道:“况且,公公说苦,怕却也苦不到哪儿去。就说这茶水,怕不是今年新进的雨前白珊吧?”
白珊茶是本朝名茶,李达能拿来在房里平日间随意喝用,就是比之宫外的些普通官员富户,也是不差的。
不等李达答话,常秀突又说道:“这些日子,我在殿里事不,有时听人闲聊,还有安公公也在我跟前提过,似乎殿下明年迁宫,李公公有意不随殿下去继元宫,而是想继续留在这昭阳殿里?”
“你听人这么说的?”李达眼睛微眯,虽是问得轻巧,眸光中却闪现过道怨毒。
五皇子闻牧,明年过完十五周岁生辰,就要迁到皇宫东边的继元宫去。按照过去旧例,皇子十岁开始独居殿,有了自己的殿上管事大太监,十五岁搬到继元宫新殿,如果不出意外,搬过去时也大会带着旧人去主事,至于那新殿原有的管事大太监,则会回司礼监听候新用。
李达就是五皇子闻牧十岁搬进昭阳宫时的管事大太监,虽然他在五皇子未搬进昭阳殿前,就已是昭阳殿的管事,但是在主子身边服侍五年,最后却没能跟去继元宫,而是被主子摒弃留在了昭阳殿里,不说这里面的待遇差别,就是盯着五皇子的萧贵妃、太后娘娘,甚至是皇上,恐怕都会以为是李达伺候不周,或者是他能力有限、不得主子堪用吧?
不说他会不会因为此事被上面分派差事的司礼监大太监另眼看待落了冷,就说这有主子的殿管事大太监和没主子的殿里管事大太监,那差别也是大了去了。虽说是级别样,可这里头的油水那就差的不是点半点儿。试想,谁会给个没有主子的殿里分发少分例?不给你扣个几成,就算不错的了。
留在昭阳殿,想等下个主子进来,估计,那就只有等到这皇宫换个主子改元的时候了。
“虽然人都以为随着主子迁殿是件好差事儿,但李公公在昭阳殿年,舍不得这里,我们也能明白。李公公约莫是清闲惯了,不愿跟着迁殿受累。”
常秀像是没看到李达的神情,只是理解地点点头,至于他说的“我们”,李达是弄不清楚,这里面包不包括五皇子闻牧。
“能在主子身边伺候,自是我们做奴才的造化,小常公公向来持重,做事稳健,怎么这会儿倒听起旁人乱嚼舌头起来?”李达松了松脸上的表情,只眯着眼,嘴角微翘,笑着给常秀茶盏中添了水。
“我也觉着李公公不应是这么躲懒的人,只是,既听人这么说了,便少不得要问上句。有句话说的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便是主子跟前伺候的人,当然也是用惯了的才好。虽然说离迁殿还有年,主子暂时想不起来这些事情,可咱们做奴才的,总得为他先考虑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