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响三十已见底。
她将酒瓶搁在靠近肖慈一侧的桌角,轻轻转动瓶身,多棱切面的玻璃在吊灯暖黄的光线下折射出一圈圈涟漪般的光晕,在暗色木桌上缓缓铺展开来,形成一个绚烂而迷离的光轮。
或许是薄纱下的身姿太过性感撩人,又或许是酒劲渐渐上头,肖慈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保持冷静和专注。
“一把定胜负如何。”女人胸前的白腻晃得他小腹灼热,耐心几乎就要燃尽。
女人闻言轻笑,纤手指向醒酒器里新倒的大半瓶琥珀色液体,慢悠悠地说:“行啊,输的人把它全干了。”
“好!还要再答应对方一个小要求。”醉翁之意不在酒,肖慈继续加注。
骰子的碰撞声再次响起。
“四个六”,肖慈这次摸了一把好牌,他本可以选择稳妥地结束这场较量,可酒精与欲望的双重作用下,却鬼使神差地往悬崖边逼了一步。
“五个六”,女人声音里慵懒的魅惑仿佛又将他拉回了赌台前那场心跳加速的博弈。
“开!如果你自己有五个的话,我认输。”肖慈一把揭开了自己的筛盅,一、二、三、四、五,他摇了个顺子。
“开?……开什么玩笑。”女人眉头皱起,纤手紧紧按住筛盅,脸上露出略显错愕的神情。
“数学家先生可不认为摇出天牌豹子的概率有那么高。”肖慈摇了摇头调侃道。话虽如此,他掌心却已渗出一层细汗,毕竟是一把定胜负,紧张的情绪在酒精的催化下愈发膨胀。
“我倒是没有摇出豹子那么好的运气,但是……”女人变脸如翻书,故意顿了一下,嘴角微翘,眼神里露出猫戏耗子的狡黠。
又一次从她脸上看到那个屡屡让自己吃瘪的表情,肖捷隐隐感觉要糟。
“我……刚好也是顺子,一开始可是说好了先开者输哦!”一、二、三、五、六,女人亮出了自己的牌面。语气还是慢条斯理,却直刺肖慈的耳膜。
肖慈额头冒汗,大量酒精顺着食道浇进胃里。蜜饯橙皮混着白巧克力的香气翻涌上来,胃囊开始剧烈抽搐,仿佛有把钝刀在脏器间来回磨锉。
清醒的念头散成碎片,像风中摇曳的烛光,捉摸不定又摇摇欲坠。
女人的笑脸在光影中分裂成数个重影,每个重影的唇形都在说着不同的话。
他试图组织一个完整的句子,可舌头涨得发麻,耳边只听得到自己混沌的噫语。
四肢渐渐不听使唤,脚下的世界开始旋转倾覆。
他伸出手掌试图触碰桌沿稳住身体,却总是差那么一寸。
直到女人轻笑一声,指了指桌边的酒瓶,肖慈才恍然大悟。
原来刚才她旋转酒瓶并非无意,而是精心调整角度,利用他背后玻璃镜面与瓶身的双重折射,早已将他的底牌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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