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王上,眼下玉瑞与蓝阙结盟,对我犬牙形成西南北夹击之势,若不联合蒙古,恐怕犬牙凶多吉少啊!”犬戎王庭中心的大帐里,老相秘勒向犬牙国王匡力进言道。
“操他爷爷的,蓝妩媚那臭娘们,出尔反尔,不与我犬牙结盟也就罢了,竟然还和玉瑞结盟,简直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右将军右勒破口大骂。
“右勒!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肆意侮辱蓝阙使者,她们会背弃承诺,转投玉瑞吗,如今你不思悔改,还在汗王面前猖狂,真是不可教也!”右寰王匡怀怒斥右勒,朝匡力进言:“王上,臣以为蓝阙和玉瑞的结盟尚不牢固,我国应该尽力拉拢蓝阙,毕竟,玉瑞曾侵占过蓝阙,两国存在的世仇!”
“右寰王所言差矣!”秘勒反驳道:“若说世仇,蒙古和玉瑞的世仇才是不共戴天,玉瑞的盛宗皇帝被木罕俘获十年,可谓是奇耻大辱,他们国家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玉瑞当今的太皇太后就是盛宗皇帝的皇后,复仇是早晚的事,木罕岂会不知?他这几年早已如坐针毡,巴不得与我国结盟呢!”说完,他继续向匡力进言:“臣以为我们应该联合蒙古,一同对抗玉瑞和蓝阙的联盟!”
“老元帅,万事讲究个轻重缓急,您方才也说我们现在是腹背受敌,眼下拉拢背后的蓝阙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况且蒙古汗王木罕素来狡诈,和他结盟,还得防范他背后给你一刀!”右寰王匡怀道。
“右寰王这就错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人尽皆知,如果我犬牙被玉瑞吞并,那蒙古必定会成为下一个目标,木罕身为蒙古王,必会以一国利益为先,而且事实已经证明,蓝妩媚这人根本靠不住,右寰王拉拢蓝阙,现在倒是拉成敌人了!”秘勒话里带着嘲讽。
“你!”匡怀恼怒,就要拔刀。
“王叔,莫要动怒,你们都是为我犬牙国利益着想,不妨听一听老相的意见!”匡力的话已经偏向秘勒,匡怀无奈,把刀放回腰间。
秘勒继续说道:“据细作来报,朝廷以夺晋王世子爵位为威胁,让晋王进兵犬牙,这代表什么?玉瑞已经开始拿晋王开刀了,这晋王是谁?”说到这里,秘勒顿了顿,眼睛瞥过在座众人:“这晋王李戎淀,乃是盛宗皇帝被俘蒙古期间,迎娶的木罕幼女桑惠公主所生的儿子,木罕的亲外孙!”
看到众人脸上讶异的表情,秘勒满意地顿住,匡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于是他又道:“桑惠公主是木罕最钟爱的小女儿,随盛宗皇帝还朝后,被封为惠妃,听说现在寡居京城晋王府邸,木罕曾想接她回蒙古,但被玉瑞回绝了,那位太皇太后既不放她回蒙古,也不放她去晋地儿子那里,木罕心里岂能没有怨气,可是有怨气他也没法子,他早已非当年那般勇猛,而且玉瑞朝早已非当年无将可用的软柿子,人人可捏,太皇太后的亲儿子燕王李戎沛就站在蒙古国大门外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呢,虽说这几年燕王没啥动静,可各位想想,一个曾经俘虏了你老子的人就在眼前,你想不想揍他!”
“想啊,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犬戎国的臣子们表现的十分入戏,纷纷进入了玉瑞燕王殿下的角色,恨不得将蒙古踏平,把木罕活剥了!
“安静!”匡力不耐烦地拍起桌子,他手下这帮子粗人,打仗还行,一说起话来,就让他头疼,等安静下来,他让秘勒继续说。
秘勒见营造的氛围不错,然后从容说道:“除了联合我国以外,木罕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木罕出面说不定还能拉拢到他那个外孙,这对我犬牙颇为有利!”
众人纷纷点头,等着秘勒主持人继续发言。可是秘勒却不再说话,暗自观察匡力的反应。
“好,就这么定了,关于结盟一事,由老相全权负责,老相和左右将军留下,其余人退下!”匡力一锤定音。
“诺!”匡怀叹了口气,徐徐退出王帐。
蒙古王帐。
“大汗,我们绝对不能与犬牙结盟,和犬牙结盟无异于与狼为伍,匡力狼子野心,如若不是他经常骚扰玉瑞边境,玉瑞怎么会专门对付他,如今惹了老虎就要拉我们下水,实在是居心叵测!”库鲁老将军站在王帐中,进言道。
“嗯,老将军言之有理,那依老将军看法,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木罕坐在王座上,手里那把寒光凛凛的圆刀在指尖上轻轻一划,一滴鲜血悄无声息地坠到面前的酒里。
“老臣认为我们应该按兵不动,待到两虎相争,两败俱伤时,我们再率师长驱直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哦?老将军与孤王的想法不谋而合啊!”木罕将圆刀放于岸上,端起那碗酒,灯火中,那酒泛出瑟瑟的火红。
“只是,这个计策二十年前还行得通,现在已经不能用了!”一个声音从帐外传入,紧接着一队手执弯刀的蒙古士兵冲入帐中,将库鲁团团包围。
库鲁定睛一看,见来人是大王子驰南,不解地看向王座上木罕:“大汗,这……”
“启禀父汗,犬牙使者正在外守候!”驰南恭敬道。
木罕闭了闭眼,驰南会意,出帐将使者迎了进来。
“大汗,您这是什么意思?”库鲁望着搁在自己脖颈的弯刀,朝那端坐在王座一语不发的人怒道。
“父汗已经决定和犬牙结盟,尔等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坏我蒙古大业,其心可诛!”驰南喝道。
“其心可诛?老臣戎马一生,为蒙古征战南北,出生入死几十年,竟被你这小儿说成其心可诛?呸!大汗,老臣自问所做一切无愧于蒙古,请大汗明鉴!”库鲁义正言辞道。
“明鉴?哼,这是你与四弟所通信件,你还记得吗?”驰南从怀中掏出一摞书信递到库鲁的眼前,不怀好意道:“里面可都是你对父汗的不满,和什么,对四弟未来当政的期许,呵呵,你有意撺掇四弟谋反,其心难道不当诛?”说完将书信扔至库鲁脚下。
“大汗,老臣冤枉哪?是,老臣承认对大汗的一些政策有意见,但绝没有谋反之心啊,老臣是四王子的外公,难道外公对外孙叮嘱也不行吗?”库鲁声泪俱下道。
“什么期许!”驰南有些急了,蹲下身去一一扒开那些信件,找到其中一张信纸,指着里面的一行字:“呐呐,你看‘大汗膝下十子,惟尔堪当大任,汗王身子不复往日,尔当未雨绸缪,以承蒙古之志!’你这不是诅咒父汗早死,四弟登位吗?”
“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拉下去!”王座上传来轻轻一句,驰南顿时高兴起来,将库鲁拉出帐外。
“大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臣临死之前再进一言,四王子汤烈,堪当大任,哈哈哈哈……”
帐内,木罕将那滴了血的酒碗端起,踱到犬牙使者面前道:“这碗里有本汗的血,本汗与贵国结盟,誓死不悔!”说完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