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撒着脚丫子就往偏殿里面跑。
不多时。
蹬蹬蹬。
又迈着小短腿从偏殿中跑出来,胖乎乎的小手抓着一副画卷。
跑到敖乐跟前,仰着脑袋,憨憨唤道,“姑母姑母。”
敖乐出神。
“姑母姑母。”
小家伙使劲蹦了蹦,憨憨声音又大了些。
敖乐这才回神,低头一瞧,就见着正在蹦跶的侄儿一脸急切,不由展颜一笑,“俊儿有何事?”
敖俊把手上画卷往上举起,一双大眼睛眨了眨,“俊儿把姑父画像拿出来了,姑母想念姑父,多看看就好了。”
小家伙把双臂竭力展开,但是体格太小,画卷还是没能完全展开。
不过从松垮当中,还是能看到,在画卷当中——
青衫束发,描眉入画。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美哉,少年郎也’。
敖乐低头,见着画卷中人,伸手接过铺展开来,脸上笑容洋溢浑然不觉。
敖俊仰着头看着。
一会儿看看姑母,一会儿跳起来瞅一眼画卷中人,也跟着后面傻笑。
“你们姑侄二人,笑的这般欢快,可是有什么好事?”
偏殿之外。
一员身着金光甲胄的青年龙行虎步而来,人未至,声音先到。
“父君。”
敖俊见着,连忙收敛笑容,躬身行礼。小小年纪,身不过膝,礼节倒是有模有样。
敖乐抬头,见着金甲青年进来。
“三哥。”
唤了声。
缓缓将手中画卷卷起,空出手来,又将敖俊扶起,冲来人摇头道,“俊儿年纪尚小,三哥莫要太严苛了。”
来人。
正是岷江龙宫三殿下敖烈。
时隔七百年。
陆青峰当年入春申界,敖烈还未娶亲。没想到七百年一晃,竟以娶妻生子一气呵成。
日后回来。
定要大吃一惊。
“养不教,父之过。”
“正因年纪尚小,才要好生教导。”
敖烈昔日放浪形骸,为人父之后,倒是颇具威严。走上前来,在敖乐身侧坐下,目光从敖乐手中画卷划过,笑道,“又在想广元?”
“嗯。”
敖乐拉着对父亲有些畏惧,而显的拘谨寡言的敖俊,揉了揉敖俊虎头虎脑的小脑袋,“俊儿先去殿内玩耍。”
“是。”
“父君、姑母,俊儿告退。”
敖俊躬身向着敖烈、敖乐各自一礼,才转身往偏殿内走去。行走间,颇为端正,不敢如方才那般蹦蹦跳跳。
敖乐见了,又是摇头。
只是敖烈不以为然,她也不好多劝。
“三哥。”
“你这次回去,让俊儿在我这多留些日子。”
敖乐握着画卷,看向敖烈道。
“也好。”
“你这殿中萧冷凄寒,早知如此,当年便该让广元与你诞下子嗣,再去春申界不迟。”
敖烈声音洪亮,口中说道。
敖乐听了。
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并未出声。
“是三哥说错话了。”
敖烈见状,自知失言,却朗声笑道,“不过三哥方才去见父王,有好消息,你可要听听?”
“好消息?”
敖乐看向敖烈,眨了眨眼。
“哈哈!”
敖烈大笑着,也不卖关子,指着天外道,“殇河消息,最多不出五十年,春申界就要彻底并入古殇部洲。如今三大龙宫、古殇天庭都在整军备战。我岷江龙宫也要差遣兵马,听从殇河调遣。数十年后,便要入春申疆域中。届时连天大战,可比南面妖泽激烈多了。”
敖烈说着,眼中有战意激昂,又带着几分忧患。
只是敖乐却全然没在意。
或者说。
她压根就没听到后面几句话,耳中、脑海只有‘五十年,春申界并入古殇’这句话回荡。
一时怔住。
待敖烈声音停下,才回过神来,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这么说,夫君最多五十年就能回古殇?”
“夫君夫君。”
“你这妮子,只惦念着广元小子。”
敖烈佯怒道,“广元至多五十年回来,你便这般上心。你三哥我至多五十年就要征战春申,沙场百战死,不见你关心半句。”
敖乐眼中满是欢喜。
闻听此言。
转头往敖烈看去,只见三哥也向她看来,脸上却无怒意,反是咧嘴笑着。
心中欢喜消退,敖乐蹙眉道,“沙场凶险,父王怎会让三哥前去犯险?”
“三哥忝为鋆湖水君,又是岷江三殿下。此去殇河听调,若不以身作则,岂不是让岷江众将寒心?”
敖烈面上并无不满。
父王考量,他也知晓。他身为龙君之子,又是岷江龙宫难得的统兵大将,此行不去,岷江上下士气定然大伤。
个中门道,不好与外人道。
见敖乐满面担忧,敖烈不由大笑道,“放心吧。我去了春申之后,替你寻着广元,立刻让他回来见你。以他的天资,七百多年过去,说不定已经晋升第四境。”
敖乐看着三哥。
“夫君快回来了,可三哥又要去春申。”
一时间。
喜忧不尽,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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