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按照王珝的想法,等他们到了青州安顿下来,山高水远,日后便可安稳度日,再不必提心吊胆时刻担忧被高怀衍找到,这一路跋涉虽然艰苦,眼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远,悬在心口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便有几分松懈,没想到两人在半途抵达定州的时候,官兵查验突然严苛起来,好在有伪造的身份户牒蒙混了过去。
然而此事还不算完,那些官兵仍在四处抓捕那些身份有异之人,王珝不得已带着高琉玉躲进了一个偏僻的村庄,这一藏便是月余。
日子一天天严寒,不知不觉临近年关,高琉玉却是开始有些厌烦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一路上粗衣淡饭,颠簸辗转,与她理想中的自由自在的闲适生活截然不同,何况她如今只是暂时摆脱了高怀衍,又被迫跳进了另一个火坑,王珝所图她心知肚明,总不会是无端发了善心非要救她脱离苦海,虽然早有预料,高琉玉心里却是万般不愿,自己费尽心思逃出来可不是为了和另一个男人去吃苦的。
好在他并未对她做什么冒犯的事,只是这样表面的平和又能维持多久呢,她须得早做打算才是,户牒和金银细软都在王珝手上,她寸步难行,王珝看她看得极严,就连和旁人多说了几句话,他都会面sE不虞。
“为免节外生枝,这些日子阿瑜就不要随意出门了。”灶膛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炸开几点火星,映照出男人晦暗不明的脸庞。
卫瑜便是高琉玉如今的化名,他们来到这个村庄,王珝对外称是夫妻逃难,高琉玉只当是托词,半点不放心上,他却一副将她视作禁脔的蛮横姿态。
听得此话,高琉玉心里堆积的怨气喷薄而出,便同王珝争执了几句,他抬起头SiSi盯着她一言不发,任由她发泄心中的不满,面sEY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在她说出要同自己分道扬镳之时,将拳头捏得噼啪作响,陡然望进他Y冷幽深的瞳孔,高琉玉下意识后退两步。
像是被她的动作刺到,王珝上前几步攥着她的腕子,声音低哑压抑。
“我为了你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悬着一颗脑袋四处奔走,你却背着我和旁的男子谈天说笑,你可知那些贱民背地里都是怎么肖想你的,说你如此仙姿玉容,为何要嫁与我这么一个断了手的废人,都等着你琵琶别抱……”
“公主,如今可是我养的你,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蓦地被他的森然面目吓到,高琉玉脸上青白交加,激怒他对自己没有好处,终是软和了语气:“我只是担心被人找到这里,同村里人打听些外面的消息罢了。”
王珝见她服软,轻呵一声撤开手:“等到来年春汛之时,怀安河涨水冲出了我投入的nV尸,那位想必也该Si心了,如今只有等。”
高琉玉忿忿r0u了r0u发红的腕子,闻言不由得一怔,王珝又是怎么提前预料到这些的呢,见他不愿多说,她只得压下心头的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看着王珝端上桌的粗陋饭菜,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逃亡三个月,只出不进,如今城里戒严,对外乡人严密排查,就是想进城做工挣些银钱也不能,高琉玉本以为自己会食不下咽,没想到还是用了不少,几次引来王珝的侧目,她不高兴地放下碗筷,以为他嫌自己吃得多。
高琉玉正yu发作,指尖无意识搭在小腹微微凸起的弧度,秀气的细眉蹙成一团,细细想来,自己近来不仅食yu大增,连衣裳腰身也紧了不少。
眼中惊疑不定,忽的想起一件因逃亡奔波而被自己遗漏的事,她的月事,似乎许久不曾来了。
……
夜里落了一场雨,村路变得泥泞难走,青衫书生手撑一把油纸伞,深一脚浅一脚踩在乡村古道上,g净的鞋面上都沾了不少泥点。
此地偏僻,整个村子里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跛脚大夫,住在村西头,本来约莫小半个时辰便能折返,因着半路上乡邻接二连三的热切攀谈,青年书生耗费了小半日方才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