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荒还是负责起了月读生活起居,毕竟前有顾复之恩,即使这人罪该万死,也无法弃之不顾。他的警戒和敌意体现在日常生活中,除了必要的照顾外,唯恐避之不及地将所有接触降到最低。
月读虽说醒了,但一日里大半时间都处于昏睡,流产对身体伤害极大,无力负担化形的消耗,导致四肢末端出现了黑色结晶,柔软的人体组织消退,晶体逐渐扩散成片,像矿石中的黑曜石,又像某种坏死的组织。荒去看了,跪在床边闭口不言,只留下一点吃食后起身离去,放月读听天由命。
自他预言不准,就避免村人微词而离群索居,日子本就过得拮据清寒,现在起多了一张嘴,平时储备的物资就显得不够用,只能多采草药和狩猎贴补家用,去山里干活一趟都得去掉小半天。没想,正值农闲,村里的熊孩子欺负到家里,一想到床上躺着病恹恹的老师,荒扔下竹篓,三步并两步飞奔回去。
没想到,平时就是地痞流氓的小霸王们一个个从家里争先恐后地跑出来,一个个大惊失色、魂飞魄散的样子。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老师有什么三长两短,拔腿跑回家中查看。
而月读仍好整以暇地躺在布团上,早上放置的吃食被移开一段距离,显然被他人捷足先登。可月读依然气定神闲地望向他,眼中无半点波澜和畏惧之色。
「你!」荒站定在房门口,情急之下还是喊出了最熟悉的称呼,他快步向前检查月读是否无恙。好一会才冷静下来,眼神冷冽,声音降了几分,「你做了什么?」
月读不住眨眨眼,他对荒虚张声势的表现不放在心上,他侃侃而道:「分享故事。」
荒不认为月读能用三言两语就打发那些人,他不自觉拔高音量:「怎么可能?」
月读半眯着眼回忆道:「从前有户人家,家有一独子,却又领养了一个孩子,作为儿子一直不理解父母为什么要领养一个弟弟,但两人还是成为了兄弟日子也一天天过去,直到一天家里遭逢巨变,真相是这个领养回来的弟弟才是双亲的亲生儿子,哥哥和那户人家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早已名利涛天的哥哥就把所谓的弟弟赶出家门。只剩哥哥将家族的所有知情者赶尽杀绝,现在只剩下最后的证据,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人会知道事实真相。」
月读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小刀在空气中比划几下,倒真的有几分疯癫的意思。他模仿起叙述者的口吻,煞有其事地道:「你们猜这个哥哥现在找到了最后这一个人没?」
话里话外,不言而喻。
荒默然。
荒从外头背回竹篓,篓子里有几根竹子、除此之外大多是写野菜、果实和一些常见的药材,今天收获欠佳,已经几天吃不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