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郭津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心里狐疑不定。顾诏如果当真有大能量的话,碰到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借一些力量的。但凭这深夜拜访他来说,顾诏倒显得有些势单力孤。尤其是将秦小鸥收集的材料付之一炬,说明顾诏还不打算把事情闹得太大。
如果闹得不大,那么马文善和章奋强必然扣留不了多长时间,一旦放出,那就由主动变成了被动。他郭津才上了市委书记还没多少日子,根基太浅,贸然出手时候算账可就不那么痛快了。
顾诏察觉到郭津才心里的犹豫,微微笑道:“郭书记,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人。”
郭津才眉毛一扬,问道:“谁?”
“刘艺州。”顾诏淡淡的说道。
郭津才讶然问道:“那个精神病患者?”
顾诏笑得高深莫测起来,说道:“刘艺州究竟是不是精神病患者,我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老知青老知识分子总有那么一股子执拗的劲头,听说他的儿子和闺女现在都在矿上,刘艺州还是怀着很大愤慨的。”
郭津才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缓缓的说道:“让他出面告状?”
顾诏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仅凭他一人是成不了事的,民心可以用一用。”
郭津才瞬间明白过来,顾诏是准备打民心牌。但这里面好像有个难题,别说刘艺州在纺山叫屈,就算到了云密,恐怕也很难有什么言论可以发出。他和顾诏都是明白人,纺山的盖子究竟有多沉,现在连冰山一角都没露出来。
所以郭津才摇摇头说道:“恐怕有些难。上次在天都你问我纺山情况的时候,我就发觉有点不对,后来听说刘艺州上天都被人截回来了?”
顾诏微笑道:“事情不同,如果天都有人来西陲呢?刘艺州在他们面前说点话,恐怕会起到些想象不到的作用。”
郭津才又沉默起来,顾诏这到底是心中有谱还是故弄玄虚,他可当真有些看不透了。他尝试着试探道:“这个,不好说,天都巡视组的行程都是固定的。”
顾诏越发笑得高深莫测起来,郭津才看着顾诏年轻而自信的笑容,灵光一现说道:“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什么话还能对老同学藏着掖着啊。”
这个老同学,可当真水分十足,但郭津才现在才四十多岁,肯定不甘于守着一个市委书记直到退休,如果顾诏在天都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可以影响到巡视组的行程,他冒一下险,很有可能成为某个派系的中坚力量,那样就不是一个地区首府的市委书记可以阻挡他前进脚步的。
身在官场,需要小心谨慎,但遇到大机遇,就算是冒险也要搏上一搏,否则死气沉沉的官场,又哪里来的你走我来,你下我上?
“倒不是有什么巡查组,只是在团青部那边,有个全国计划准备实行,正准备寻找试点。”
郭津才的脑袋半天没有转过味来,正讨论付家星闯的祸呢,怎么转眼就变成团青部了?团青部那边主要在于青少年的教育以及各类公益活动,说到底也涉及不到地方政务这一块吧。
郭津才看向顾诏的眼光情不自禁的带上了疑惑的表情,顾诏点点头,说道“试点主要寻找的是贫困山区为主导,所以郭书记,您看咱们云密,符合这种情况的很多啊,尤其是纺山,纵然县里财政很丰厚,但青少年的教育好像已经落在了全国平均水平之后……”顾诏顿了顿,若有所指的说道:“团青部的考察组或许希望听一听云密教育工作者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老知青也有双锐利的眼睛嘛。”
实际上,顾诏还是郭津才的下属,他没有把话彻底说透,表现的机会还是要郭津才来拍板,这样才能显得领导的高瞻远瞩,也不至于让郭津才对顾诏锋芒毕露产生厌倦,从而让顾诏丢失在云密地区唯一的盟友。
郭津才却考虑这事情的可行性,不管如何选择,他是绝对不会自己出头的。
“这个消息很重要,莫书记一直感叹我们云密地区空有悠久的历史,但现在的人文却变得很贫乏,这是教育工作的失败啊。如果团青部真有扶持地方教育事业的计划,我想莫书记一定会努力争取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秦小鸥在旁边看得很是纳闷,不知他们之间的谈话究竟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