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薛向前抚着额头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顾诏来了平安乡,这对平安乡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当他们听说顾诏在班子会上跟吴迪南唱反调的时候,暗自窃喜,凭顾诏背后的能量,恐怕不会给吴迪南多大的面子。吴迪南抢了人家县长的位置,这可是副处和正处的区别,顾诏心里怎么能好受得了。他们还在幻想着顾诏来个反戈一击,直接在最上层发力,给予吴迪南压力。没想到,到最后吴迪南竟然蛮横的使出了政府一把手的权力,给顾诏下了任务期限。
顾诏来纺山已经多半年了,如果没有大问题的话,攀着官场规矩的规则,明年五月份顾诏就可以以借调或者培训的理由完成镀金之旅,顾诏没必要跟吴迪南闹得这么不愉快……顾诏蹲点平安乡也恰恰说明了这个问题,顾诏就算心里不服,也不至于跟后台仅仅是省会市长的吴迪南闹得抓破脸,迂回一步可能还会受到吴迪南的推荐。
就算顾诏在平安乡啥也不做,那也是给了吴迪南面子。对于顾诏来说是这样,但对于平安乡的人来说,顾诏来不来平安乡,区别就太大了。顾诏硬在县里,那说明政策还来不到地方,顾诏如今已经下来了,说明迎接冲击的就是平安乡本身了。
无论顾诏跟吴迪南合作不合作,最后受到改革的还是平安乡。薛向前已经向耿自谦求了主意,得到的回答是配合顾诏工作。薛向前琢磨了半天,狠狠的一口老痰吐在了门上。
这是打算拿他薛向前当试金石啊,跟被放弃有什么区别?这官场上实在是太灰暗了,一看到自己没有了代价,一个个生怕挨上边。什么许书记什么耿县长,说白了都是白眼狼,他们看出了吴迪南改革的决心,准备避其锋芒。整合资源,新的一套政策恐怕不会让薛向前继续在镇党委书记的位置上呆下去,要换个清水衙门。
保住自己不沉水,然后再新一轮的争斗中寻找机会分一杯羹,恐怕是许曙光和耿自谦打的如意算盘。毕竟他薛向前这些年知道的事情太多,如果继续呆在这个位置上,保不住有人拿自己开刀。
只是就这么退避,心里很不甘心啊。看看许曙光,看看童朝云,谁不是平安乡走了一圈上去的,怎么到了他薛向前,事情就卡住了?
薛向前的呼吸沉重了许多,心口有股疏散不了的怨气,恨不得把眼前能看到的东西全部砸烂。
就这功夫,薛风搂着个青春貌美的女人摇摇摆摆的打开了房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薛向前,随意打了声招呼,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女孩子往卧室里走。
薛向前这口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他猛然从桌子上抓起杯子,遥遥砸向薛风,怒喝道:“什么东西,整天就知道跟这些烂货胡混,滚出去!”
杯子打着旋砸在女孩子的脚底下,她惊恐尖叫着离开薛风的怀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薛风满脸不高兴的说道:“爸,你这是干嘛,我好不容易才勾上的,还是个没破身子的,就这么被你吓跑了。”
“女人,女人,你整天就知道想这个!”薛向前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骂道:“你爹要是倒了,你在纺山就是个屁,知道不知道,就是个屁!”
薛风听出自己老子的话音不对,回头看看女孩子已经跑走了,惋惜的叹口气,把门关上,走到薛向前对面,从口袋里掏出雪茄,用雪茄剪将口剪掉,深深的吸了口再吐出口烟气,这才问道:“老头子,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捣乱,我叫下面人去教训教训他。”
薛向前看着儿子的做派,心里一愣,没看出来,就这抽烟的姿势,很有点气势。再听听薛风那杀气腾腾的话语,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教训教训,你也就是知道打打杀杀。看人家顾诏,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再看看你!”
“那是他爹好!老头子,你要是省委书记,我现在最起码也是个地区专员。”薛风撇撇嘴,发现薛向前又有发火的迹象,连忙又从口袋里掏出根雪茄,剪开茄口,递给薛向前。
薛向前颇有些味道的仰靠在沙发上,闷了一口后拼命咳嗽,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这玩意儿?”
“爹,看你现在落伍了吧,这玩意儿这国际上,是衡量一个人实力的好东西。”薛风得意洋洋的翘起二郎腿:“我跟您说啊,来咱们平安乡的那个游**游老板,这家伙底子很深啊,是跟**子做生意的倒爷,好像什么俄联盟,白俄联盟什么高加索尔族的都跟他有联系。”
薛向前猛然坐了起来,急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把咱们的事跟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