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永棠将菜热好后,猛得一阵饥肠辘辘。他把米和菜端去前面,金宝的声音却从茅屋里飘出来:“小白,小白,来我房里吃。”永棠走到茅屋门口,闻到了里头的烟味,心里翻上来一阵排斥,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进了屋里。金宝正坐在床上,嘴唇一瘪一瘪地抽旱烟,他神气地告诉永棠,他正在用的这支烟杆是孟秋冬送他的,在日本生产,价格很贵,看着非常高贵,就是不太好抽。但这足以说明孟秋冬对他的爱护......咔嚓一声,永棠手里的碗摔倒了地上,被酱油染黑的米粒撒了一地。永棠僵立在原地,惊得一动也不能动,他死死地盯着金宝手里的烟杆子,喉咙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金宝也愣了,他走近永棠问:“小白,你咋了呀!”永棠又突然回了神,哇的一声哭出来,立刻躲到墙角缩住身体,喃喃地念:“不要呀,不要打我的肚子,不要烫我......”

不管金宝怎么解释,永棠都瑟缩在角落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求你不要烫我”。陆路他们三人正好回来了,听到茅屋里传出来哭声,就急忙赶过来。见一地狼藉,陆路还以为是金宝又给了永棠委屈受,当时火冒三丈,将他提溜出去,要他在院子里头跪下。芳妮和翠翠赶紧把永棠扶到了他们屋里。

金宝这一跪就是一下午。他向陆路解释自己没干什么,只是将永棠叫到自己屋里头一起吃饭,才说了几句话他就那样子了。陆路不听他的解释,说:“等小水出来我再和你说。你就在这里跪着别动,敢动我捶你。”

这么着,金宝也算体尝了一回饿着肚子受委屈的滋味。曾经他那样颐指气使地为难永棠,逼迫永棠在那么多人面前拉琴,挨饿受冻。如今这报应也落到自己身上了。他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他更担心屋里头的永棠,好好一个人,怎么说着说着就疯了一样地哭?一看永棠哭,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到了晚上,金宝已是饿得两眼昏花,人要立不住了。芳妮才从他们屋里头红着眼睛出来。她先和陆路说了几句,又把金宝和陆路一起带到了茅屋里。他们扶着金宝起来时,金宝的腿都是软的。芳妮说:“先让金宝吃点东西,饿了大半天了,你吃着,我来告诉你,小水为什么那样......”

原来永棠最初跟着肖三过时,他总是想逃脱。每逃一次,肖三便将他抓回来痛打一回,次次都要把永棠打得浑身青紫。但永棠依旧想要跑,他说他想去找肖三的哥哥,那个男人是肖家唯一一个对他不错的男人。肖三知道了,就开始变本加厉地折磨他,头一开始是让永棠挨饿,到后来,他便用自己的烟杆子烧红了,拿去烫永棠的肚子,还有一次,那挨千刀的男人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把那烟杆子捅进永棠的下半身,烫他产道里面的肉。永棠被折磨得受不了了,才再也不敢逃走了。中午时,永棠就是因为看到了金宝的那根烟杆,想起来曾经自己受过的酷刑,才会被吓成那样子。

芳妮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小水来咱们家时,我看到他的肚子,上面是白森森的,刚刚我又看,才发现他肚皮上有很多新生出来的皮肉,绕着肚子一大圈,一摸就知道全都是烫疤。他上个月有月水,我还问他为什么会那么疼,以为他出了妇科病,现在想,那肯定也是因为之前被他男人烫到里头,受了伤,才会那样疼的......”

陆路听得落了眼泪。他拉着芳妮说:“别难受了,明天,明天你就带着小水去洋人开的医院里看病去,不管花多少钱也要给他把病治好。”

只有金宝不说话,他觉着碗里的饭一口味道都不存在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根金闪闪的烟杆,心里却像一团乱麻越缠越乱。某一瞬间像海一样大的回忆和感受冲进了他的心里,一想起来中午时躲在炉子边上吃酱油拌饭的永棠,他就难受得快要吐血出来。

那时候笑得那么开心的他,其实早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陆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永棠回了金宝屋里,翠翠答应他,如果他需要,她就陪着永棠一块睡。永棠说不用,他晚上已不怕鬼了。金宝正在屋里等着他,他灰头土脸的,裤子上沾的全是泥。但一见到永棠,他还是笑眯眯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永棠吸了一下鼻子,眼睛闪闪地说:“你吃饭了吗?猪蹄还有半只,我去给你热热。”

说完就转身。金宝突然起来,从身后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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