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他,还是说她在鄙夷他?
傅之寒这个占了她未婚夫名头的人,对她来说这么重要?
“千岁爷对小女的厚爱,小女承受不住。”
沈时鸢抬眸直视他的视线,反问道:“小女斗胆请教千岁爷庇护侯府的缘由。”
季封宴被反问也不恼,心中嗤笑着她的心思还是那么敏锐。
“宋妤澄是承安侯府的长媳。也是本座的重要之人。”
有权震朝野的九千岁撑腰,难怪宋妤澄一个寡妇敢跟亡夫弟弟勾搭在一块。
沈时鸢脸上的神色难看到极点,竭力忽视心头传来的点点刺痛。
她几次开口想问宋妤澄跟他是什么关系。
可对上季封宴柔了许多的眼眸,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从未在他的脸上露出这般神情。
沈时鸢鬓边的玉牡丹流苏晃动着,片刻后沉寂下去。
没有开口的必要。
因宋妤澄嫁入侯府,季封宴庇护侯府。宋妤澄跟傅之寒在一起被她抓奸在床,季封宴来警告她,也是替宋妤澄出口恶气。
沈时鸢心头冷笑,她竟不知道威震大邺的权臣九千岁是个痴情人。
今日见到季封宴为心上人做到此等地步,她也算是开了眼。
心里堵着一口气,她不想再跟季封宴待在同一处。
“外头雨势小了,不继续叨唠千岁爷,小女先行告退。”
她施施然行礼,每一个动作符合规矩,挑不出一丝错处。
就在沈时鸢踏出房门前,身后一道恍如琴拨却异常凉薄的声音响起。
“本座让你走了吗?”
季封宴坐了下来,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的沈时鸢:“本座为沈小姐准备一桌好菜,沈小姐不愿赏脸?”
沈时鸢脚步一顿,这是在赤裸裸地威胁她?
她迎上季封宴如同鬼魅般的目光,柔声轻笑:“小女谢过千岁爷的厚爱。”
见她坐下,季封宴瞥了眼太监,下人们低着头端着数十道佳肴鱼贯而入。
沈时鸢原以为这顿饭,她会吃的如鲠在喉。
可看见千金难求其一的杜康酒,不由得惊讶一瞬。
季封宴还记得她爱吃什么?她自嘲一笑。
不——他是借此警戒她,让她明白别妄图跟他作对。
看来这一趟是白来了,婚约之事还是得靠她自己解决。
沈时鸢端起杜康酒一饮而尽,起身行礼:“多谢千岁爷款待,小女不胜酒力告辞了。”
即便竭力维持大家闺秀的仪态,可她眉眼哀愁渐浓,俨然一副借酒消愁的神态。
坐在她对面的季封宴将这副姿态尽收眼底。
她就这么不愿跟他一同用膳?
“送沈小姐回府。”季封宴拂袖嗤笑。
待沈时鸢的身影不见,蓝衣太监走进躬身跪地。
“千岁爷,您交代的事奴才办妥了。”
季封宴端起沈时鸢留下的酒杯,手指拂过那抹红痕,眼底尽是靡丽之色。
*
沈时鸢回府后,弟弟沈沐泽像个小陀螺朝她奔来,脸上满是焦急。
“姐姐,我去药铺买药,掌柜说妹妹的药缺了一味,眼下病复呕血不止!”
她强装镇定:“是侯府独有的那味药?”
沈沐泽恹恹点头,沈时鸢的心沉了下来。
想来是侯府得知‘曲流殇’发生的事,立即断了给沈家的药,动作可真快。
门外下人通报:“侯府小厮传信,夫人邀大小姐来府上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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