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犯们安静了下来,宋清欢一直都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情,睡得很香。
第二日她还没起身,梁佩兰就已经坐在她的帐篷门口开始骂了。
“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人,一路上,算计自己的亲弟弟,算计自己的姨娘,算计自己的父亲。
大家都过来看看,我这伤口,都是她害的。
扫把星昨夜还招来了老虎,把我的儿子她的亲弟弟叼走了,如今人还未醒,身上有老虎咬的伤口,深可见骨。
请大伙儿评评理,这样的人,是不是该千刀万剐?”
梁佩兰说完狠狠地捶着地,不停歇地继续骂:
“白眼狼,她娘生病的时候,她还小,我好歹还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她却恩将仇报,不顾我们母子的死活,连自己亲生父亲的死活也不管不顾!
天啊,你有眼无珠,怎么不劈死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宋清欢收拾好自己,撂开帐篷的门帘,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的虽然是粗布衣服,头发没有任何装饰,就一根麻花辫绑在脑后,可是难掩她身上的风华。
温词安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宋清欢,他在心里暗想,早知道就不去退婚了,就那样将错就错也挺好的。
可下一瞬他又清醒过来,自己还有大事要做,岂能被儿女情长束缚。
摇了摇脑袋,把那些杂念摇走。
小风走了过来,跟温词安打了声招呼,就走到了宋清欢面前,向宋清欢问好。
而后,小风饶有兴味地看着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梁佩兰,说出了令所有人不可置信的话。
“昨夜,我亲眼见到她的几个儿子,鬼鬼祟祟出现在宋姑娘的帐篷这儿,这个悄悄放了树叶包的一团看不清是啥东西的进了帐篷里头。
一个往宋姑娘的独轮车上撒尿,这会儿应该还能闻到尿骚味儿。
还有一个,刚拿起燃着的木头准备扔到宋姑娘的帐篷上,就被一只冲出来的吊睛白额大虫叼走了。”
因为梁佩兰的嚎叫,刚刚有不少围观的人犯。
人总有一种劣根性,喜欢看到别人比自己过得差。
所以尽管昨夜宋清欢带着他们去摘回野果,吃饱了肚子,他们依然希望看到宋清欢被梁佩兰找麻烦。
更津津有味的在听梁佩兰骂宋清欢。
宋清欢听了小风的话,这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
“昨夜我的帐篷里,有一股屎的味道,想来就是我那庶弟做的好事咯?
还有,被老虎抓去了,岂还能有命回来?你们莫不是看错了?
另外,二姨娘成天骂我白眼狼,骂我不顾生父,今日在众位父老乡亲面前,把这件事说清楚了。
省得你们再给我扣屎盆子。
我身上的细软、物什,一部分是庞公公交代我带在身上的,多亏了他老人家仁慈。
庞公公,想必大家都知道,那可是皇上身边得眼的人。”
宋清欢用眼神扫视了一周,她就是要让众人明白,她之所以过得好,是因为上头有人。
人犯们听得宋清欢这样说,低下头窃窃私语,不过说的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宋清欢不在乎,她只要能保住命,顺利到达嵚州,找一处山头,带着弟弟们,跟七宝它们生活在一起,这日子有的是盼头。
“一部分是我舅舅给我送来的。京师的人想来应该知道我外公家的那点腌臜事。”
梁家老爷子晚年被如夫人拿捏了这整个京师的人都有所耳闻。
“再来说一说为何我不给我爹拿吃的。
请众位替我想一想,我们这儿七个人,我一个姑娘家,照顾六个人,里面还有三个孩子,一个从来没干活活的大家闺秀,我容易吗?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们家的事情,已经是整个京师的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