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长空,远在丽迪的苏容若也感觉到了寒意,她依在客栈的回廊,怔怔地盯着孤寂的庭院,那里,细雨瑟瑟,落花满地。
萼绿华来无定所,杜兰香去未移时,幸福与美好,真的无多时么?雨打在枝叶漱漱有声,初夏的时节,竟让她恍惚置身于凄切深秋。
“外面凉,回房去吧。”倩娘为主人披上外衣,无奈地摇头:她原本在家里兴高采烈地准备嫁妆,接到姑爷的书信,就变了脸色。
接着不顾苏远熹的反对,硬是冒雨赶来吉安镇,遣陶叔去军营叫人,梳洗完毕,便坐在栏杆,对着迷离的天地发呆。
门外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再停下,沉重的军靴踩过青苔染映的台阶,跨过庭院铺层一地的落花。
阿诺转过曲曲轩廊,便见爱侣依在栏杆,纤纤素手,将一根丝帕绞成了麻花状,那婉约玉树般的身影,也被暮色寒光勾勒出几许愁怨。
细雨绵绵,风声沉沉,她无意识地紧了紧衣襟,他急忙揽她进得屋内:“风大,小心着凉。”
室内光线晦暗,他点亮蜡烛,但见烛火照着一张丽极至清的脸,面色却很苍白,淡粉的嘴唇不时轻轻地颤栗。
阿诺伸臂将爱侣拥入怀里,感觉她的身体也在微微地缩瑟,一颗心忽然便跳得很急,低问:“容容,你在害怕,为何?”
苏容若被他道破心事,强撑了半天的气猝然泻去,环住他的腰,眼泪随即落下:“我怕,怕你再陪靖北王坐牢。”
上午收到阿诺的信,说要与徐万里同去青州会猎,她便陡然感到全身失力,心里说不出的慌乱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