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飞鸥似雪的初秋,漪娘的告急信通过秘密渠道送到曼达山,梅妃病重,临走前想见族公和长乐公主。
长老们担忧苏容若的安全,但是,对神佛的信仰却不能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何况梅妃,本是谷空氏的嫡系格格。
信函在众长老手中传递一圈,所有的眼光,最后还是落在了当事人的身上。
苏容若不发一言,心里极度抗拒:若非梅妃复仇,谷敏不会被害;若非梅妃的种种安排引得天下大乱,阿诺也许,不会英年早逝。
出门行去寺院,路上不经意地摘下数朵花儿,握在掌中,撕开,揉碎,留下深浓浅淡,星星点点地飘洒小径。
正在参禅的了空大师见到弟子,凝视着她隐隐灼热的眼神,直指要害:“你心中有恨。”
女弟子肩头微颤,咬紧嘴唇沉默着,桂子将开未开,一点点的甜,一丝丝的香,随风拂过,余韵绵长。
大师摇摇头,呵责道:“长乐,你常听我讲经说法,却不曾真正地将法入心。众生所做业,百劫不毁灭,因缘聚会时,果报还自受。自己仔细想想。”
说罢起身离开,留下女子独坐佛坛前,愣愣地盯着飘荡的沉香,将这几句偈子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善泳者溺于水,善战者殁于杀。阿诺自小痴迷兵法,即便没有梅妃,他照样会去沙场,杀人,不,是保家为国。
她本能地为丈夫辩护,理性却在脑后冷笑:这国是亚特人抢来的,亚特人抢得,突厥人为何抢不得?他既杀得别人,别人便也杀得他。
唇枪舌战,情感和理智你来我往,一柱香过去,脑中打架的两个小人,旗鼓相当,谁也服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