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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陌生的名字,甘鲤回想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自己刚刚握手的时候是不是听到过这几个字。
算了,也无妨,他伸出手去与那人交握了一下,“我叫甘鲤。”
“鲤鱼的鲤?”邬见山问。
甘鲤嗯了声,就听见男人低笑:“我能不能叫你鱼儿?”
这点细微笑意来得突兀却性感,倏然打破了他身上的沉闷感。
甘鲤莫名有点脸热,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随便你。”想了想,又不甘示弱地看着他,“那我也叫你山山。”
邬见山愣了下,竟然点头道:“嗯,这称呼还不错。”
甘鲤正好吸完一支烟,不再跟他瞎扯,转身回了包厢,只留下一句敷衍的:“拜拜,回头见。”
“嗯,回头见。”
那人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夜风中,连带着他的身影也隐没于黑暗里。
甘鲤进去的时候正碰上严霆泽阴着脸在发脾气,房间里静得可怕,酒瓶酒杯砸了一地,陪酒的少男少女们也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喘。
甘鲤绕过那堆碎片走到他面前,“好端端的发什么火?”
严霆泽抬眼看见是他,阴郁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些,拉着甘鲤坐自己身边,“别踩着地上玻璃了心肝儿。”
甘鲤顺势坐下,就见严少爷颓丧地叹了口气,拿出根烟想点燃,顾及着甘鲤在旁边又收了回去。
“没什么意思,”他揽着甘鲤的肩膀,看起来十分丧气,“阿镜他自己不来就算了,找个替身过来是什么意思?”
甘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排跪倒的少年里,有一位容貌特别出众,五官精致气质清冷,严霆泽盯着那张脸咬牙切齿恨恨骂道:“再像也不过是个赝品!”
那赝品被他说得脸色苍白,颤抖着把脸埋得更低了。
甘鲤感叹了一下,这姓韩的确实狠啊,分明不满于严霆泽对自己的觊觎,却仍然能忍着恶心,找了一位和自己相似的替身给他送来。这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甘鲤真心实意夸赞道:“狠人。”又劝严霆泽,“你还是放弃骚扰吧,人家都表明态度了,很明显就是不想鸟你。”
严霆泽语塞,嘴硬为自己辩解,“我那叫骚扰吗?我就想给他办个生日宴,大家都是朋友这有什么不对?”
“你自己说的兔子不吃窝边草,说话不算数。”甘鲤鄙视。
“我真没办法,”严霆泽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宝贝儿你是不知道,这人那叫一个油盐不进,我要是上来就直接告白肯定吹,只能先和他打好关系,从朋友做起,再慢慢软化他的心……”
甘鲤被他这深情做派酸到,“恶心,离我远点。”
严霆泽做西子捧心状,“好兄弟,连你也来伤我的心,嘤嘤嘤!”
“行了别闹了,”甘鲤有些无语,“没什么事我就回……”
话还没说完,有人推开包厢的门,嘭地一声,动静很大,在场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望向了那里。
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门口,穿着锈红色的风衣,映得肤色极白,碎发垂在额前,剪出几丝锋利的轮廓,深陷的眼窝里眼白分明冷冽如雪,瞳仁却黑得纯粹。
甘鲤也被吸引了眼神,视线却率先落到这人的头发上,发质很好,细而不软,乌黑透亮,可为什么非要挑染出几缕白发呢。他不自觉为对方感到可惜——话说,这打扮得像个中二少年的人是谁啊?
“阿镜!”
严霆泽不计前嫌十分欣喜地迎上去,捎带着把甘鲤也拎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严二少得意洋洋地对自己揽着的青年介绍,“宝贝儿,这就是我兄弟,韩镜淮。”
兄弟这个词你好意思说出口么。甘鲤默默吐槽。在心里对严霆泽竖了个中指,并决定离这二货远点。
“这是老陈家宝贝。”严二货又对韩镜淮介绍甘鲤,“小名甜甜。”
又开始不正经,甘鲤对他乱给人取外号的癖好无语了。十分敷衍地伸手和对面的青年握了一下。
触感微凉似玉石。他打起精神,稍微认真了点,“你好,我是甘鲤。”
而韩镜淮——这尊大神从刚才进来起就没说过话,仿佛惜字如金,这时竟然也开了尊口:“我知道。”
他音色竟然很温润,低沉悦耳,听着就让人舒服,只是稍微冷了点。说话间,修长鹅颈上喉结轻轻震动。
甘鲤又被他身上一处地方吸引了:那枚格外凸起的喉结。
好想咬。
他移开视线,有些心虚。真是随时都能发情啊,这样的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资格骂严霆泽吧。
想到这些甘鲤又焦虑了。想咬指甲,但是不行。啊好烦。
“怎么,你们认识啊?”严霆泽这个二货还在兴致勃勃地问。
“嗯。”韩镜淮继续惜字如金,目光基本上没有从甘鲤身上离开过。半晌,像是才反应过来,淡淡道:“太吵了。”
“那找个安
', ' ')('静地方。”
严霆泽左拥右抱拉着两个人迅速从宴会上脱身,毫不留情地撇下了那群刚刚还相谈甚欢的朋友。
“这里的夜景也挺漂亮。”三个人从走廊向外望去,严霆泽道。
甘鲤感觉自己的手不知道被谁握住了。掌心微微潮湿,暖热的。他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不受控制。
走上顶楼,来到专门为大老板准备的套间,严霆泽熟门熟路地找出珍藏的红酒,开了一瓶,每人倒了半杯,才似笑非笑地看着韩镜淮开口,“说吧,什么事?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韩镜淮镇静地坐在沙发上,身形削瘦,脊背挺直,如一柄开了刃的刀,硬生生坐出了一种肃杀之感。
“韩三叛变。”
严霆泽悠然地品了一口酒后,手指捏着酒杯晃了晃,嘴角笑容有些邪肆,带着致命的漫不经心。
“我就说过嘛,他早晚会叛变的,那小子是个天生的反骨仔。”
甘鲤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误入了贼窝,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机密。他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会不会被灭口?
“他带走了视频和样本。”韩镜淮语气平静地补充。
听到这句话,严霆泽面色骤变,脱口而出:“这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甘鲤感觉气氛有些不妙,他慢慢地,不留痕迹地挪动屁股,准备往房间门那边逃,实在不行跳窗也可以。
严霆泽捏着下巴,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回过神就发现他家大宝贝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异样。
“怎么了宝贝儿?”对一切无知无觉的严少关切地问道。
那温柔的神色在甘鲤眼中仿佛是恶魔的微笑。他浑身冷汗,唰地站起来,拼命往门口跑,却发现门被反锁了,打不开,情急之下又跑向窗口。
本以为青年是在开什么玩笑,严霆泽正奇怪,想要开口问,突然反应过来,焦急地喊了一声:“快!”
几乎在他站起身的同时,韩镜淮攥住甘鲤的衣领把人从窗台上拎下来,动作迅速而熟练,又夹杂了一丝轻柔妥帖,已经将青年整个人控制在怀里。
严霆泽:“……”
我怎么感觉头上有点绿油油的?还有,老韩你动作为什么那么快?
但此刻对甘鲤的担忧和后怕占满大脑,他舒了口气,来不及细想,赶紧跑过去把人抢怀里搂着,“心肝儿你吓死我了,好好的怎么突然跳窗?”
心脏病都差点给他吓出来。哦,他没有心脏病,老陈才有。
甘鲤被两个人夹在中间,蔫成了一颗小白菜,有气无力地出声:“你们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他羞愤地捂住脸,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脸红到了脖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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