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人简单地聊过几句后,开始与旁人核对,时隔不久,电话那头传来范胖的声音。
「我担心一来一去时间赶不上趟,既要搜集枪支弹药,又要联系货运飞机,我快要疯了!」
「你们的事我听魂镰说了,现在公羊头子被排出了局,没有暗世界高层的授意,禁止与你们接触,所以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帕科见他忙不过来,,接过话茬又说:「你们错误估算了许多状况,有些简单的事被你们理解得很复杂;而有些复杂的事你们又想得过于简单。飞机不是难题,侦探有先见之明,觉得像他们这般蛮干,你们会很危险,所以天气好的时候让我在卡温顿租了一架,等我和老范过去后再详聊吧。」
「你和琴弦负责运输机的事,我有个疯狂的想法,需要与她们沟通一下。」将手机转交给剃刀后,我快步走回道场,在这个人心崩溃的时刻,任何好消息都不啻是一管强心剂。当山月桂和苹果花听闻增援在路上,心绪平静了许多。我该不该告诉她们押机过来的人呢?若是这个最遭人恨的范胖步入贝巴因道场,不知浮现在眾女脸上的会是什么表情。
五分鐘后,更多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来到。范胖等人已与老男人接上了头,他们一人出了牛顿县正往伊腾顿赶,而另一人去了教练场。农药机只能容纳七人,作为空投武器的载具很合适,但一下子带不走女神峰三十馀人。帕科打算接收武器后飞一个大大的迂回,绕开所有地面监察,不动声色地迫降在山丘背后的浅滩上。总而言之,他只能做到这一步。夲伩首髮站:h ehu an4. 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与此同时,迪姐也私下与cnn的罗莎谈起此事,专题摄製组的人也感到难以置信,正打算出面干预,倘若将围困女神峰一干蟊贼的丑恶行径曝光,那么这股力量将会被立即盪除,黑帮终究要混饭吃的,他们既已拿到好处为何非要耗死自己呢?这根本是得不偿失。
不论怎么看,这个霪雨纷飞惊雷不断的十二号,都会是一个最煎熬的日子。它关係到女神峰上下几百人的命运,亦牵动着远在全美各地更多人的神经,儘管每个人的出发点都不同,有些是想拿普利策奖的;有些纯粹是来搞破坏的,还有一些,是真正牵掛着我们安危的。
「一会随机过来的人,是你们围猎过的死胖子,他负责输送武器弹药,你们不会趁势将他扣下宰了吧?」我故作轻松地开着蹩脚玩笑,将运输机的事向眾女描述了一遍。
「没工夫去计较宿怨了,但你别指望会有人给他好脸,你刚才说有个疯狂的想法,那又是什么?」威廉姆斯盘膝而坐,正与几个陌生的莉莉丝谋划,不时抬头发问。
「这个想法显而易见破產了,我原以为是架运输机,本打算事情急了让大伙搭机转移,可惜据俩人说,只能载员七个。」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问:「灵戒盘查下来如何了?」
「所有人都问了,个个都说没有动,但究竟是不是就难说了。」她打怀中掏出自己的珠子晃了晃,道:「反正我留着没碰,她们不愿示人,我怀疑,肯定有人等不及已经吞了。」
远处坐着的农妇和迪姐,也讨论出了结果,被安慰的人反倒成了dixie,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某种哀思的话只有她们能懂,总之艾莉森答应将男孩转移场所。这又是怎样一套说辞呢?起因是农妇获知自己必死,在心里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也等于变相接受了残酷命运;而口吐莲花的迪姐却给她出了另一套方案,两者并存下来岂不是更好的结果么?
「什么,你让她移尸去戥星台?这本质上是一回事,泛渣之井的裂缝原与底下私通。」
「这是她所能接受的最后底线了,不论女神峰化为白地还是倖免遇难,蟊贼都不会找到尸脊背,那么乔曼也不会有戮尸之祸。你所说的麻烦我怎会不知?只要预先做好防范,多少还是能济事的,因为原始格局改变了!艾莉森本就是一心求死,能唤醒她的只剩男尸了。」
「好吧,我随你们一起去。污水处理厂底下三个人,据说有一个往回走了,虽不知是谁,但我觉得只可能是泅水之星,奥莱莉是不愿意被曝光的。前天她夜袭緋红山庄,正是因追击白原鱸形虫而来,当她察觉出农地附近妖气衝天,又将艾莉森困住,那个目标所指就是乔曼啊。所以等她从地底上来后撞见,男尸能否保全基本是不可能的。」
五分鐘后,我尾随俩人下去泛渣之井,沿路走得战战兢兢。宵草樱刃既已给了布雷德利,难保他为求自保而扎透剑突化为苍露鶺鴒。而我等三人,对他而言只有伤害没有恩惠,药店老闆也许会躲在暗处伺机行兇,因此迪姐走在第一个,我徘徊在末尾,而农妇居中。然而地窖死寂一片,任何生息都感受不到,男子早已潜藏了踪跡,好似融化在了空气之中。
既然他早早避害,我等也不愿无事生非,径直走向地牢偏隅,来到了那间屋子。屡遭掏心之难的尸骸,已与过去產生了些许不同,肤色变得焦黑,仿佛涂上了一层树脂,水份被抽乾表皮变得很坚硬。农妇用毛毯裹好扛上便走,就这样一行人快步回到石阶前。
「等等,先别将门锁上,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夹壁深处传来男子的呼声。他十分厌恶女播报和农妇,看着她们离去后,才敢从黑暗深处爬将出来。
短短十分鐘,药店老闆长出新的躯干,然而外形却尤其古怪,它们仿若畸形的块茎,该粗的上臂纤细,该细的小臂却粗硕,手掌成了风扇般的怪螯,那把宵草樱刃,正戴在其中一条粗短手指上。总而言之,这具躯体虽已復原,但其状之恐怖,令人不由作呕。
「你别靠过来,就站在原地说好了。」我看得头皮发麻,不知他要我留下的用意,便故作轻松地问:「这就是刀刺后的结果么?以这副躯体,恐怕你往后无法重操旧业了。」
「我没有用鏤金刀,所以才演化成了这副尊容,现在别说报仇,就连奔跑也很困难,你不用害怕。」药店老闆果然停在二十米之外,不再上前,说:「虽然我一直管你叫万恶的妹妹,但与虚偽的大姐、粗蠢的农妇以及叫人绝望的女播报相比,你是最善解人意的一个。」
「誒?起先你一直盘算着要怎么搞来刀,可现在东西都给了你,干嘛又不用呢?」
「这是因为,思来想去,暂时不打刀的主意,或许是最明智的做法。别误会,我信任康斯坦丁这点不会变,靠几张照片和一番淳淳教导,怎可能砸烂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呢?」药店老闆唏嘘着,将虫子女人对他说过的话重复一遍,道:「因此,以她能预知未来的能力,判断出大概率我是得不到宵草樱刃的,所以劝我顾及自身为先,这就是我不动它脑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