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有关昨晚的那场轰炸,满京华城的百姓已经议论纷纷一整天了,就连打扫的大娘也对沐惜晨描述了许多他听来的场景,大娘的表达能力有限,又是从府里别处听来的,自然说不清当时具体的情况,只是大致照着他人的话,重述了一遍。
“听说整个华夷宫炸的稀巴烂!”
“宫殿的大火烧到了第二天清晨才熄灭!”
“女帝没有杀人,放过了刺杀她的孩子们,真是宽厚仁慈啊!”
沐惜晨很想去看个究竟,即使错过了那场罕见的爆炸,看看被毁的宫殿也不错。
但是早上行至前厅的时候,被陈氏拦了下来,探听出他想出门,陈氏气恼的开口道:“赶紧给我滚回去,外面这两天全是围观的民众,你这个样子出去,会把我们沐家的脸丢尽的!”
沐惜晨被骂的折返回来,狼狈的躲进了小院里。
陈氏是他亲生母亲,可是却渐渐变成了折磨他的恶魔。
她把自己的丧夫之痛,转化成无尽的怨恨,又把这些怨恨泼洒在处处忍让她的儿子身上,生生把自己的不幸转嫁成整个家庭的不幸。
沐惜晨不愿与她计较,也不能计较,他如果陷进母亲给予的痛苦里,就没办法好好的活下去了。
华夷的医道,虽没有治愈他的身体,却一直陪伴着他,让他从悲惨的生活里解脱了出来。
因此,他是多么的想亲眼看看华夷女帝,看看华夷最负盛名的医师。
没想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弟弟已经见过了。
沐惜晨顾不上沐惜风低落的情绪,十分关切的问道:“昨晚是你带人去的华夷宫?那你一定亲眼见过女帝了,她长得什么样?好看吗?漂亮吗?”
“啊?”沐惜风实在没料到自家哥哥会如此反应,不敢置信的惊呼了一声。
“我问你女帝好看吗?”沐惜晨满脸期待的问。
原本郁闷不已的沐惜风彻底被沐惜晨的反应打败了,自家哥哥对女帝明目张胆的崇拜让他很气馁,无处发泄的情绪促使他没好气的回答:“没啥好看的,跟正常人一个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那你见到仲娑医师了吗?”沐惜晨继续打听道。
“见到了也不认识。”
“那你有没有跟女帝的贴身护卫动手?你厉害还是他们厉害?”
“他们厉害的只有兵器,”沐惜风傲然道。
“他们用什么方法打败你们的?用了多长时间就结束战斗了?”沐惜晨兴致高昂的继续问着。
沐惜风忍无可忍的翻脸了,一撩衣袍坐了下来,对着沐惜晨反问道:“哥,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这难受着呢?你倒好,竟关心别国的事了。”
沐惜晨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开解沐惜风:“你对华夷帝国了解的太少,又一直受有心之人麻痹,对双方的实力判断失误,失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哥哥你是早就知道华夷帝国有这些神兵利器了吗?”
“我哪有机会知道这些,华夷帝国的军事力量一直是他们最机密的事,但是,我经历过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乱,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腿是被能自己行走的‘马车’撞伤的吗?其实,那时候就是因为我太好奇了,一直追着那辆奇怪的马车跑,谁知道马车居然会后退,我就被当场撞上了。”沐惜晨回忆着往事,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好似回到了那神奇的场景里一样。
“我昨天也见到了你说的马车,确实很神奇,自己能跑能转弯,还会发光!”沐惜风接着说道。
“对!就是那样的马车,当时我就在想,华夷帝国真是不简单,居然会有此等神奇之物。后来,我通过各种途径了解华夷帝国,通过了解之后,我明白了华夷帝国强大到了我们难以想象的地步。可是,这些推测说给你听,想来你也未必会信。”沐惜晨动容的说。
沐惜风良久静默无语,思忖着哥哥的话。
少年将军,还是历练不够,把一切看得都太简单了。
原来,哥哥有如此多的难处,如此多的顾虑。
沐惜风当惯了天之骄子,猛然被打击的自信全无,心里的苦恼和不甘只能对着沐惜晨诉说一二。
“哥哥,我被闻孤馆除名了,我没用,我连做一名密探的资格都没有……”
此刻,书房门突然被推开。
两兄弟推心置腹的谈话,被一声质问打断了。
陈氏怒气冲冲的跨进沐惜晨的书房,嘴里连声喝问道:“你说什么?你被闻孤馆除名了?是不是真的?”
沐惜风虽听到外面有响动,但他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母亲,看来母亲这些年越发的暴躁了,步伐也越来越快,哪还有半点年轻时娴静的影子。
“是真的,而且馆长原本也没打算派我去华夷帝国执行任务,这些年我在闻孤馆不过就是一摆设。”见母亲质问,沐惜风索性把事实全说了出来。
“什么?摆设?他算什么东西?敢不把你当回事?他小小的闻孤馆,敢轻视我们沐国公府?简直是找死!”陈氏盛气凌人的指责闻孤馆,看样子也没打算问清事情原由,大有立马惩治闻孤馆的势头。
“母亲,不怪馆长,是我自己犯了大错,馆长只是除了我的名,已经是包庇我了。”沐惜风拿不定陈氏的脾性,不敢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