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勋看他走出了客厅,轻声和女儿说:“不要慌,慢慢说。我还没有见过什么大不了的事,能让咱们慌了手脚。是工作上的事吗?”
“不全是。”欧阳灿说。
“不方便讲的部分就不要讲了……不过,我想说的是,这要是跟曾家有关系的话,你确实至少该给我一点提示,我好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曾老的遗嘱内容很可能涉及我们家和医院的部分超过了我们预计,这让我觉得有点为难。”欧阳勋斟酌词句。
“是,爸爸,我知道。我也想早点给您一点提示,可总觉得不应该、也希望不至于会有这么个机会。”欧阳灿口干舌燥。她说到这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只觉得喉咙里像是被塞了把沙子,再开口,声音变得异常嘶哑。她清了清喉咙,勉强出声,手中就被放了一杯水。
“喝点水再说。”夏至安说着将另一杯水才放到欧阳勋面前,脸上有些歉意。
欧阳勋摆摆手。
夏至安在另一边坐了,看着欧阳灿喝了水还是很难正常发声的样子,就说:“你再喝点水,别急……大概的情况我都知道,我来跟欧伯说吧,如果有说的不那么准确的地方,你再补充。行吗?”
欧阳灿拿着水杯,看着他平静的面孔,点了点头。
欧阳勋把自己面前这杯水推到夏至安那边,说:“你也喝口水再说只想着照顾小灿,你看看你,嘴唇都干了……离天亮还早着呢,咱们慢慢儿说。”
夏至安喝了两口水,从从容容地把这段时间听到的、参与的相关事件一样样串了起来。这其中当然有极其惊心动魄的情节,但他的叙述简单明了,几乎不带一丝个人情绪。即便如此,欧阳勋仍然觉得震惊不已。他的坐姿几次变动,始终在认真倾听。
夏至安说完了,才转头看向欧阳灿,问:“喉咙好点了吗?有哪儿讲得不对,你补充一下?”
欧阳灿摇了摇头,说:“没有。”
她的声音像砂砾在摩擦玻璃,听起来很让人不舒服。可这会儿听着这难听的嗓音的两个人心都很沉,尤其是欧阳勋,一时也顾不得关心她的情况。
夏至安说:“我了解的就这些了。小灿他们的工作内容我是不能知道太多的,好在也不影响把握整个事件的脉络另外就是,最近的情况就是,因为丁轶群被检举,受他牵连的人非常多。小灿和我去外公家那天,外公说好不见外客,还是有人硬是加塞拜访他……跟这也有关系的。丁轶群的案子,牵一发动全身。他的死最好是个句号,如果不这样,深挖下去就是一场官·场大地震。外公说算da清·洗也不为过。只不过这个后果如果控制得力,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出现的……丁轶群这些年被检举并不是一次两次,可这一次检举的材料整理得非常细,听说细到可以直接上堂。我想这是非内行人做不到的。”
欧阳勋半晌才说:“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很可能曾悦希是整个案件的主谋、甚至还参与了全部的行动。他完成了计划,准备全身而退的时候被你们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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