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的萧北铭听得有些无奈:
她自己热衷于说好听的,也要教别人说漂亮话,享受这样虚假的美言,她真的开心吗?
到了猎场,苏苡安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萧晏去给他皇爷爷请安。
一路上,大手牵小手,免不了被东宫党羽的命妇议论,
“这还没进镇北王府呢,就开始以王妃自居了,整日带着镇北王的儿子四处跑,成何体统?”
“要不人家能二嫁镇北王呢,这些做派,小姑娘可做不来。”
“做得来也没用啊,还得有她那张脸才行,替身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满满的恶意和讥讽,让萧晏的小拳头硬了,停下了脚步,目光凶凶地瞪着她们。
然而,那三个命妇不以为意,谁会把一个四岁小儿凶巴巴的眼神警告当回事?
苏苡安见拉不动小人人了,驻足垂眸一笑,
“正事要紧,不要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值得和无关紧要的人争长论短。”
萧晏又瞥了那几个命妇,记住了她们的长相,气鼓鼓的小包子脸瘪了下去,默默翻开了心里记仇的小本本:
先记下来,等我长大再找她们算账,说我娘亲的坏话,那可不是无所谓的事!
皇帐内。
皇上萧昀正在和丞相魏合敬下棋。
这盘棋,是他们从路上一直下到营地的,棋局过半,依旧厮杀的难舍难分。
魏合敬从六岁起,就陪着还是皇子的萧昀读书,是皇上的四大伴读之一。
后来,他又成为萧昀夺嫡路上的第一智囊,最后,一个君临天下,一个辅国重臣。
南离皇的文治武功,他魏相,要占了一个‘文’字。
两个人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下棋。
下了几十年,每次下棋,都是针锋相对。
小时候,两个人经常因为下棋的输赢打架,不,应该说是魏合敬单方面被打。
魏合敬摇笔杆是把好手,打架是真不行,每次都被萧昀暴打,每次都以他装病结束。
即便今时今日,君臣二人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每每对弈,还都输不起,依旧谁输谁破防,只是,不动手了而已。
魏合敬是满朝皆知的棋疯子,他疯劲上来的时候,输了棋还会称病不去上朝。
每每这时候,萧昀都得派夏公公带着太医去丞相府看病,这事情才算完。
如今,两个人棋盘上厮杀正浓。
萧晏给皇爷爷磕了头,皇爷爷也没有留他的意思,他的心思都在棋盘上,因为他不想输。
萧昀从小就是个做皇帝的料,好胜心都不是一般的重,做什么都要争第一。
下棋这种事,他至今也不愿输给魏合敬这个老东西,宁愿到时候派人去哄他。
反正,此刻是不能让着他半个子儿的,非要杀得他片甲不留!
苏苡安也是没想到,会遇冷。
若是今日错过了这个抱大腿的机会,明儿皇上宣布秋狩正式开始,就要进猎场了,下次再见皇上,八成就要等到过年了,哪里能等那么久啊?
苏苡安给萧晏递过去一个眼神,萧晏会意,立即就跑过去,往皇爷爷的怀里爬。
哪个当爷爷的能拒绝奶团子一样的小孙孙和他亲昵呢,萧昀自然而然地就把萧晏搂在了怀里,继续下棋。
苏苡安自然也没退下,就远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