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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蒙看见霍普的第一眼就不太喜欢他。尖酸刻薄的样子,同样出生于西西里,远没有J让他看得顺眼。
见艾德蒙没有回应,他就像一直工蜂一样搓了搓手,在艾德蒙和J旁边桌下,艾德蒙开了一瓶最贵的酒,靠在沙发上,一只脚架起来,对着瓶子往嘴里灌。
“有事儿就说。”J看了他一眼:“你要知道我们和席勒也可以做交易,你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当然。”霍普揉了揉鼻子:“价格随便开,我还可以在罗马给你们买一栋房子……”
“我们没有留在西西里的兴趣,你放心。”J看了他一眼:“两个要求,第一,事成之后送我们去非洲。”
“非洲?”霍普对这个地方有点诧异。
“不行?”J问他。
“可以。”霍普没有追问:“哪个国家都行。”
“第二。”J看向他:“三天后再说,我想在西西里玩几天。”
J抬手离开桌子,留给霍普一个潇洒的背影。
艾德蒙跟在后面,看着霍普有些迷茫的眼神补充了一句:“准备一间客房,晚上我们会回去住的。”
霍普目送两个人离开酒店,对旁边的手下问了一句:“他们说的是一间……是吗?”
J带着艾德蒙在西西里岛的大街小巷乱晃,一路走到了那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上依旧有乐团在演奏,J找了个白色的石阶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看。
这是他年少时期时期少有的业余爱好之一,他最喜欢看的人是小提琴,他喜欢那种乐器。
“三天内席勒会联系我吗?”J嘟囔着问,然后他看见艾德蒙也跟他并排坐在了石阶上,甚至跟他一样托着下巴。
“会,我觉得,用不了三天。”艾德蒙回答。
艾德蒙的话对J来说有一种奇特的安定感,他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高大的士兵,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乐团,突然没道理的问他:“你会乐器吗?”
“不会。”艾德蒙的话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但我想学。
“你想学什么?”J问他。
“大提琴。”艾德蒙看着乐队最后面沉重的大提琴,只在乐曲的少部分发出悠扬的低吟声。每到这个声部,J都觉得世界仿佛都慢了下来,仿佛是一个人在雨中跟他细细的诉说,他靠在了石阶后头的花坛上,有些慵懒的看着这一切。
如织的旅人,落在地上进食的鸽子,穿着黑西装的奏乐者。
“小时候我一直喜欢来听,还觉得长大了要加入他们。”J百无聊赖的开口:“可惜爱莲娜没有钱,我也没有,就搁置了。”
“以后可以学嘛。想到就去学,什么时候都不晚。”艾德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母亲,也就是爱莲娜,以前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J回答,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个话题似乎显得恰到好处:“非要说的话,我怀疑她是援交女郎。”
“嗯哼?”艾德蒙发出一个音节,示意他往下说。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问过,她可能自己也忘了。她永远跟各种各样的男人在一起,我也没见她做过什么像样的工作。”
“但她还是把你养大了?”艾德蒙问。
“是吧。”J的声音有些轻:“也或许是我自己长大了。”
艾德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往J的身边坐了坐,J感觉似乎随时可以靠过去:“我生物学上的父亲是卡特亚的上一代家主,当然,我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跟爱莲娜厮混到一起去的。”
“你想知道吗?”艾德蒙问他:“或许他只是不知道你的存在,并不是不想见你。”
“卡特亚家族没有不知道的秘密。”J笑了一声:“不过没关系,无所谓的。”
他说完,沉默了很久,然后问艾德蒙。
“你有爸爸妈妈吗?”
“有。”
“兄弟姐妹呢?”
“有,还有好几个。”
J又问他:“他们爱你吗?”
“爱我。”艾德蒙毫不犹豫的回答:“如果我没死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准备收他们的生日礼物了。”
“你快过生日了。”J想了想艾德蒙的身份卡,但没有记得他的具体日期:“狮子座?”
“啊,不是。”艾德蒙咳嗽了一声:“8月底,处女座。”
J笑了两声,艾德蒙抓了抓自己红色的头发:“出生这种事,没办法的嘛……”
J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看见周围有一个买热狗的小贩,依旧热情的招待着客人。
他走过去,掏了两块钱,买了一根巨大的热狗肠。
艾德蒙还坐在地上,看他的动作还以为他是没吃饱,结果就看见他走了过来,将热狗肠塞到了自己手里。
“生日快乐,我的狗。”J轻声对他说。
艾德蒙笑了一声,把热狗肠塞到嘴里,用力的咬了一口。
', ' ')('“唔——”他开心的眯起眼睛来,腮帮子被热狗塞满,转过头问他:“你不吃?”
“我不饿。”J蹲在他身边回答:“回去给老子乖乖灌肠。”
“哎。”艾德蒙点头。
风从海边上吹过来,J低头看着艾德蒙,毛茸茸的红色卷发,在风里面轻轻的晃。
他的肩膀很宽,身材几乎魁梧,手臂从衬衫袖口的翻折中露出来,能看到漂亮的线条和肌肉。他的项圈藏在衣服之下,但从J的角度,能看见一点点红色的影子,艾德蒙吃的狼吞虎咽,两个腮帮子塞得慢慢的,抬头看他。
像是一只大狗。
一只永远陪在他身边的,不会离开的狗。
而这只狗看着他看着他,突然喊了一声。
“汪。”
“你说什么?”J看着他笑。
“汪!!”艾德蒙大声喊起来,惹得周围的游客都看着他发笑。
“他妈的傻狗。”J也没忍住弯起了嘴角,他抬手下意识想揍人,看见艾德蒙那张脸,手轻轻的落了下去,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叫主人。”
“主人。”艾德蒙小声说,他的声音被突然续接的小提琴声淹没。
但J听见了。听见了他的大狗在叫他。
养狗真不错啊。J这么想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一个穿着风衣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那个精神科医生。
他照样带着帽子,行为鬼祟的蹿到了J的身边,在他耳边放下一句话:“我刚刚听说你跟霍普先生已经达成了协议,席勒让我转告你,这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哦。”J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开口:“所以呢?”
“所以席勒先生希望你慎重的考虑一下,毕竟这关乎你母亲的性命……”
“爱莲娜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J轻轻的笑了,艾德蒙看见他的手指在轻轻的搓动。他很紧张。
医生明显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J的答案会这么果决。
“如果他想谈,就让他当面来找我,他已经能这么快知道消息了,干嘛不舍得坐船来西西里呢?”J耸了耸肩。
“他来这儿多少会有些危险……”医生回答:“除非你愿意动身。”
“我就不信整个巴勒莫没有一个地方属于他。”J直视着医生的眼睛:“没有吗?”
医生沉默了,他看着J带着笑意但坚定不退却的眼瞳,点了点头:“有。给我你的号码,明天下午,我把地址发给你。”
J念出一段数字,医生匆匆离开,他转过头,看见艾德蒙在他身后比了个耶。
“他来的真快。”J说。
“这事儿他比你急,他不可能太慢。”艾德蒙站了起来,还在恋恋不舍的吮手指上残存的黑椒酱。
“明天跟我去见他,你能保证我平安吗?”J问他。
“当然,只要你的幸运值没有下跌就行。”艾德蒙点头:“那完成之后,我可以吃牛排当奖励吗?”
“当然。”J点头:“只要你不怕洗胃或者灌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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