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狐狸 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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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达从14年开始发现自己有了轻微的勃起障碍,或许是被操得太多,频繁刺激前列腺导致颅内兴奋平衡紊乱,说白了,普通的刺激很难让生起欲望,外加婚姻最终的形态就是平淡生活,高压力的工作节奏也使得这一状态加剧。

面对依旧貌美热衷打扮的于亦雯,他已经不能像初见那会儿亲个嘴鸡巴都硬得发涨了,很多时候他会在浴室洗澡先撸硬了再出来,尽管这样有点麻烦,可不这么做会更加麻烦。

就像许骋龙说的,一旦坐了快车就没办法中途喊停,尤其是他成了华北分公司最年轻的部门总监,在享受权利大展手脚的那一刻,背后付出惨重的代价。

其实也没什么惨重的,只是被睡而已,更多的人想睡都没处睡。

不知不觉,萧达开始这么想了,或许人的心态会随着时间而转变,又或许自欺欺人终于成功了,想着总归是幸运的,曾经渴望的名声地位都有了,成了商业精英,上了论坛杂志,见到了更多的风景,出人头地鱼跃龙门,面子已经齐全了,就算脏了点,有几个人能看到呢?

接管华北业务后,萧达出差的频率更多了,有些同事甚至在这儿安置了一处住所,他舍不得花这个钱,就住公司安排的酒店还能报销没什么不好。唯一让人困扰的是,总有些时候同行的女性同事带着暗示抛出目光,长夜漫漫,出差的男女大多搅和在一起,萧达知晓一切,却只能苦笑,装作一概不知。

自从严俊生把他从马善仁手里要了过来,他的夜晚早就被预定,这具身体从里到外都需要随时待命。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很久,几年前,一场聚焦交通促进新城发展的建设论坛刚刚闭幕,几个业内名流相约着聚餐,地点定在了一个隐蔽的会所,他作为马善仁的嘉宾一同前往,在那儿他看到了严俊生。

这个三天两头跟他相约打羽毛球的友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矗立在一位头发微白却嗓音洪亮的男人身旁,这位赫赫有名的大佬,正将他介绍给众人——“这是我不成器的犬子。”

虽然被这么称呼,可是大佬脸上笑意盎然,明显只是谦辞,旁边的人立马热络地称赞起严俊生一表人才,在场的人都懂得合乎时宜的恭维,只有萧达愣在那儿,想不到友人竟是这样显赫的背景,明明认识很久了,对方自始自终并未提过,当然戳穿的不仅仅是对方的身份,还有着他和马善仁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

“老马啊,你来了啊。”那位大佬看到他们立刻招呼,平日里只有别人殷勤伺候的马先生,脸上堆着笑,从怀里掏着烟忙迎上去。

“严老你这来北京之前都不跟我说一声,来来来。”

“哎哟,烟不抽了,要戒咯。”大佬忙摆手,看到一旁的萧达,顺口一问,“怎么又换人了?”

那个“又”字恰到好处,在场的众人心知肚明,萧达面如火烧,望着不远处的友人,他只觉得自惭形秽,恨不能掉头就走。

和人约炮最多落下个出轨渣男的骂名,而他此刻就是不折不扣的卖身男妓。

更羞耻的是,没过几天,严俊生把他要了回去。

这事由马善仁同他说的,难得他俩在酒店没做任何事情,相对而坐,安安静静地谈话。

“萧达,你和俊生怎么认识的?“

“散步认识的,后来约着打了几次羽毛球。”

“他跟我通了电话,要你过来住几天。“

“什么意思?“萧达捏紧了手心。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什么意思。”马善仁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他的手在怀中掏了掏,没找到烟盒,只能悻悻地抽回来,交叠放在膝盖上。

“我不想去。“

这四个字,萧达很久没有说出口了,这几年的洗礼下来,没什么难不难的,许骋龙是他的依仗,马善仁是他的靠山,他的事业紧紧和这两人绑定在一起,不管做出什么,都可以自欺欺人,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但严俊生他是真的不想。

那天宴会结束后,他火速逃走,直接拉黑了严俊生所有的聊天方式。他无法面对这样的不堪,过去他总在男人面前装作的那派骄傲聪明努力的样子,不仅刹那荡然无存,而且这份面具被戳穿的痛苦直指内心,所剩无几的自尊心被狠狠碾碎,如同赤裸的国王被孩童当众指出没穿衣服,他成了出卖自我的透明人。

万万没想到,戴着面具的不止他一人。

过了几日,萧达收到了一张床照,那照片上的他闭着眼,可脸上满是肮脏的精液,拍摄时间不知,地点不明,可那张脸分明是他。

然后,他接到了严俊生的电话,“听话点,今天过来。”

他颤抖而愤怒地去了,男人似乎早有准备,笑了笑,张开獠牙,显露真正的意图, “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在想你跪在地上的样子。”

原来这栋郊外别墅是严峻生用来养“狗“的地方,里面满是刑具。

在这个相遇的地方,萧达被彻底毁灭了,严俊生说这叫“重塑“,从一个人重塑成一头犬,听起来格外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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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花费了两年的时间教会他如何成为一只听话的狗,起立坐卧规规矩矩,这背后无数次的挣扎全部都失败了,男人对萧达十分耐心,因为“拔掉爪子的过程是很快乐的。”

可男人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上,可怕的是,到后来痛苦也成了甘美,萧达甚至觉得只有被折磨,才能收获一种尚且活着的安全感。

严俊生很宠爱他,这是萧达从别的狗那里听说的,因为他的存在,主人快要弃养他们了。当然,他宁愿不要这么在乎。

“你易折不断,是很好的苗子。”男人时常奖励他,法学出身的严俊生会把每一次奖励和惩罚都制定地一丝不苟,他会切实地考虑萧达的需求,给予他想要的东西。

有时候,会给一些物质上的——比如一个合作的机会,男人完美继承了父亲的头脑,也继承了父辈在商政两界替他打下的江山,他乐意给予自己优秀的宠物一些资源,让他在商场走得更顺一些。

有时候,会给一些肉体上的——比如让萧达十分舒服地享受一次性爱,严俊生年轻器大技巧也好,他能用很多姿势,猛烈的力道让他呻吟不断高潮迭起,难以勃起的肉棒可以痛痛快快地被操到射精。

当然这些奖励在起初是没有的,等待他的永远是惩罚,数不胜数的惩罚,还好萧达几乎不会去回想那些昏暗的日子。

如今的他已经被重塑成了另一个人,真正地带上了两张面具,一张在人前人后永远不会丢失分寸,井井有条的笑脸,另一张是他只在严俊生面前才会有的样子。那时候,他是真实的,疲倦的,痛苦的,压抑的,甚至连他妻子也看不见的模样。严俊生总要求他,你必须在主人面前表现出真实的情绪,哪怕是愤怒。

有段时间萧达感觉自己走到了悬崖边,他沉迷于鞭子的痛感,享受被贯穿的喜悦,另一面他无法自如地勃起,无法承受双面生活带来的痛苦,在一次调教中,因为久久不能高潮,萧达歇斯底里地痛哭了,边骂边哭。

然后严俊生抱住了他,抚摸着他的额头,有意让他释放隐藏许久的压力。

萧达知道男人这些行为都是传达“我不仅仅是你的靠山,我是你的主人”,这一招太奏效了,不知不觉,从小到大独立惯了的萧达也接受了这样不对等的从属关系,他敞露了更多真实的情绪,学会了坦诚地把欲望告诉主人。先前,他跟着马善仁的时候,总有种被迫接受这些馈赠,然后洗脑自己为了“仕途顺利”的代价。换到严俊生面前,萧达必须要主动亲口自己的欲望,不管是 “我想要那个合同”,“我要做到那个位置”,又或者是低劣的欲望,“让我高潮“”让我尿出来吧““让我射出来吧”这些句子,都要直接明了地表露出来。

“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我会根据你的表现来奖励你。“比起嘴上认主认得欢快的那种,严俊生更喜欢这种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依靠的感觉。

当然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后事种种,那天他们在去往郊外别墅的车子上,准备继续周末的必备玩乐,但萧达接了电话就说要回去,眉眼泛着藏不住的愉悦,趴在车里亲吻了严俊生的皮鞋,“主人,我可以回家吗?“

“怎么了?”

“我的妻子怀孕了。“

严俊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回去吧,替我向她问好。”

尽管男人有养狗的癖好,他不会忘记自己只是这些狗儿的主人,并非他们的家人。他可以养他们一辈子,但也有着随时随地弃养的权利。所以在这一点上,他从不会阻碍他们的婚姻、恋爱、社交等等,保持在常人面前的形态,即便脱离这段畸形的关系,他们也有家可回。

透过车窗看着萧达急匆匆下车,站在路边挥手招车直奔机场的模样,严俊生稍稍有些在意,他对萧达每一次的性事都了若指掌,男人会在做之前发消息请求允许,他一般都会批准,萧达需要在婚姻中履行丈夫的职责,他也不想搅乱目前的关系。

只不过他清晰地记得,他们是带着套做的。

果真萧达的喜悦持续了不到两个月,远在北京的他听说了这桩难堪的消息,并不是从萧达口中得知,既然如此,对方不来求他,他就什么也不做。在北京等了几周,萧达没来找他,甚至连早晚的问候都停了,这对于主人的权威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他破天荒主动致电过去,发现对方换了号码。派人查了查,才知道萧达竟然被人欺负的连公司都没办法呆了,去了榆林一个小的没几个人的公司。

他找上门的时候,萧达刚驱车回来,转身上楼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是严俊生。

快三年了,这是严俊生再次看到对方这样的眼神,十分冷淡陌生,伫立在那儿,严俊生表情肃穆,他的狗好像短短几日变回了人。

萧达用着“人“的语气问道,“要上去坐坐吗?”

终于,对方还是给了他面子,尽管这态度些许勉强。

他和于亦雯在榆林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对方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大了,从美国一回来他们就搬了过来,谁也承受不了公司那滔天的舆论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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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于亦雯撑不住,萧达也受不了,更重要的是,这孩子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发生的罪恶。

正常男人头戴绿帽会很愤怒,萧达没有这种感觉,反而一直以来堵在胸口的负罪感轻了许多,好比原先只有他一个人在犯罪,现在有了共犯只觉得很庆幸,当然孩子他并不想要,不是他的,他也犯不着去养,只是于亦雯的身体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月份大了,做引产手术太危险了,只能养着胎走一步看一步。至于婚姻要如何继续下去,他也不知道,于的父母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含泪说了很多话,而他的父母却还一概不知,等着抱孙子,这些事情他逃避着,好像能自然而然解决一样。

如此,这个刚租的小家在这样的气氛下,荒凉的不像一个家,严俊生看着灰白的墙面,低头想着心思。女人想不到会有客人来,素面朝天挺着肚子站在门口,她忙说去菜场买些菜,萧达朝她点点头,“注意安全,小心肚子“,仍是不张扬的体贴。

“怎么回事?“等人走了,严俊生才问道。

也许是不在别墅,也许是他的狗正与他相对而坐平视着他,严俊生很难兜起主人的气势,甚至弱了几分。

“把何犹应打了。”

“那也不至于被打发到这儿。”

“我自己想来的。“

“为什么?“

萧达皱着眉头,他觉得这三个字很讽刺,抬眼看着严俊生那张优雅的有些冷淡的脸,他恍惚在想,为什么会把这家伙当成自己的主人呢?连他也困惑了。

“很多东西不该这样。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边,才会酿成今天这个局面。”萧达说道。

之前太高兴了,他以为自己很幸运,有老婆孩子了,有金钱名利了,就算是主人也待他很好,他认命了,接受了,顺其自然,任其发展着,眼见着一切都好起来了。最后发现,他仍然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家伙。

这样天真,实在愚蠢。

快乐都是有代价的,鱼与熊掌合盅不过一副毒药,每一件事情,每一个选择,一环套一环,拱出了如今的下场。

萧达因为出手伤人被勒令停职,许骋龙的本意让他暂停业务休整一段时间,一段是多长,对方没说,萧达没问,男人在电话里仍然用上位者的语气教育他不可冲动,年过三十还如此心性,他听着听着就不再说话了,最后非常疲倦。

“许总,公司并非离了我就不能转,我不做了。“

这一回,他彻底放弃了。

放弃的那一刻,他轻松万分,是这些年没有过的感觉。

如果不是当初听从了许骋龙,他不会坐到今天这个地位,不会遇到严俊生,不会四处奔波,不会无法满足自己的妻子,他会有更多的时间用在家庭,也许早早就有了小孩,也许仍然贫穷,也许被丈母娘嫌弃着,但日子一定比现在简单得多。

萧达直视着严俊生的眼睛,明明上一次还跪在对方的脚边,像一条乖顺懂事的狗,这次已经是个坦荡荡的人了,主人让他想要什么就说出来,这一次也一样。

“严先生,我这几年太荒诞了,不如到此结束吧。”

主动结束关系或许会引来不小的麻烦,无所谓了,他的家庭已经乱了,火上浇油也不过如此。他只想轻松度日,能快乐多久快乐多久。

严俊生未发一言,待于亦雯回来后,他已离开,女人挺着肚子拎着菜,萧达看着她,接过了手中的塑料袋,轻声问她,“沉不沉?”

“不沉,那人走了?”

“嗯,有事要处理。“

“他是谁?”

萧达想说老朋友,但最后开口道,“以前的一个客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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