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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捡到过流浪狗吗?
在路边偶然遇见,脏兮兮的,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兴高采烈地带回家梳洗干净,和爸爸妈妈软磨硬泡了好几天,终于得到养他的许可,想了一百个名字,最后精挑细选了一个名字,小狗也撒欢地摇着尾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你抱着他睡觉,感觉你们的命运从这一刻开始有了连接。
然后有一天,有人来敲门,对方指着自己的狗说,这是我们家走丢的。
于是前些日子还在你怀里撒娇的狗,迈开腿就蹬到了那个人的怀里。
一切都是空欢喜。
严俊生再度体会到这种情绪是他和萧达断了联系的时候,他意识到萧达的内心仍然是有主人的,不是他,也不是那个女人,是他自己。
这会有种功亏一篑的挫败感,十分恼火。
很多人觉得在SM圈找奴并不困难,只要交友软件上搜一搜,圈内人推一推,总会有符合眼缘的出现。实际上,身体的契合度只是一个最基本的方面,但凡有点能力的主想找一个听话乖巧的奴,几乎是信手拈来。但很多人搞错了一点,你饲养一只狗的初衷并不是想让他听话,而是陪伴。
是叛逆的大狗也好,是听话的小狗也罢,能够守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严俊生初遇萧达,就被那种清风拂面的性格吸引了,俊朗的模样,爽朗的笑容,还有那种故意显露的自傲,都非常迷人。他喜欢征服,遇到这样类型的,入了眼就会想要掌控。
这种不被理解的渴望,在外人的眼里显得很强势很压迫,但每一步严俊生都仔细规划了许久,从认识到欲念到出手,酝酿了两年,萧达以为他是偶然在聚会上遇见对方,实际上,男人早在他们初遇不久,就把他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
他不拆穿,是因为时机未到。征服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始终带着失去的风险。而严俊生的快乐,是他享受这种本不属于自己但充满冒险的挑战,所以每一步都做足了准备,出手即是势在必得。
果不其然,那个时候逼萧达就范轻而易举,一个深陷泥沼的伪成功青年,只需要威逼利诱就可以了。
严俊生还记得第一夜,他十分亢奋,等待许久的盛宴终于开席,一头饥饿的猛兽摩拳擦掌的声音都让人恐惧,跪在地上的萧达浑身颤抖着,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黑色的眼罩早就被恐惧的泪水所浸湿,每一道鞭子甩下来的时候,都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这样的哭泣后来很少听到了,萧达学会了求饶和忍耐。
严俊生会给他一些甜头,他开始控制萧达的射精时间,掌控他的身体,尤其是高潮。比如用手,或者飞机杯替他撸管,在快要高潮的时候停下,然后挑选按摩棒插入后穴,换另一种方式,逼迫萧达高潮,反反复复地重复这些动作。大概一个月左右,对方的身体每一个反应,高潮前的颤抖,忍耐痛苦时的面部细微表情,他都了然于心。这很重要,因为人是感官动物,面对疼痛人尚且能够屏住忍耐,而面对高潮,再强悍的人也做不到隐藏,他希望从情绪开始,萧达能对他坦诚。
坦诚情绪的下一步是坦诚身体。
萧达不是gay,虽然他对同性做爱的快感早就熟稔了,但可以选择的话,他会关闭这种罪恶的快乐大门。严俊生则是希望他随时随地向自己打开身体,淫荡的蜜处无时无刻渴求着他的贯穿,被鞭打的时候也会可耻地分泌淫液。
所以后来有一段荒淫无度的日子,严俊生抱着萧达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做爱。是做爱,不是调教。
他仍然会用一些SM的道具,但多数是为了助兴,他更多的是想看到萧达变得淫荡,不管是公共场所的露出,还是在野外直截了当地操干他,他享受的是萧达从被迫堕落到主动堕落的样子。
就好像养狗,一开始只有喂食的时候才会伸出爪子和你握手,到后面,即便手上空空,他看到你也会伸出爪子。萧达第一次喊他主人,不过是在调教后的三四天,但他主动骑在严俊生身上,求着他进来的时候,是大半年后的事情。
那次,严俊生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肉棒立刻就硬了。这种精神的快感远远大过于身体的满足,他很有耐心地磨着萧达,做爱也好,训练也好,他非常享受男人日复一日的小小进步,他的成就感不是一座大山,而是一条河流,绵延不断的。
所以萧达说结束想断了关系的那天,不是泰山崩塌式的震惊,那一刻严俊生没有很大的感觉,他甚至在想这些日子有些腻了,或许该换一个吧。结果,时日见长,河流不再流动的寂寞,源头的干涸饥渴终于打破了他一以贯之的平静。
他做出了一件本不应该是主人做的事情,在走丢后,他去找了那只扯断绳子的狗,用鲜美的食物再次诱惑了他,这是一种变相的祈求,他放低了姿态,只希望他早点回到身边。
”外面都知道你是陪床的男妓了,人人也都知道你戴了顶绿帽子,你没别的地方去了,但我这里,你可以回来。而且你可以就在我的身边工作,你知道我的公司快上市了,钱不会少你的。“
', ' ')('“回来当你的狗吗?”萧达哈哈大笑,扭过头,看也不想看他。落魄的快要坐牢的男人,对他提出的所有条件都毫无兴趣。对方是铁了心,哪怕是坐在铁栅栏里望窗外的天空,也比在他的怀里痛苦或欢愉的呻吟要好。
”你没得选!“严俊生急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急。
就像小时候那次在门外,当他捡来的流浪狗跳入别人的怀中,看似没什么变化的他,一个月后竟然冲入对方的院子里,用力地争抢过来,他越是激动越是会做出一些没法控制的事情。
严俊生用了所有的手段把萧达捞了出来,不顾对方的反对,将他圈养在自己的别墅里整整一年,他用着老套的手段试图调教他,结果这次萧达没有如他所愿的妥协,甚至看破了他。
“如你所言,我在外面名声都烂成这样了,非要养着我,还得防着许骋龙找我,何必?”
“……你不需要管这么多。”
“行吧,我不管,那你又让我看你公司那点破事干什么?”
“这都是你熟悉的业务。”
”我他妈被你关在这破别墅不说,还得替你处理公司的事情,你这不仅把我当狗,还是犁地的牛?“
”……“
严俊生哑然,他确实想不到太多可反驳的词,因为萧达现在太难搞了,吃了这次骨头非但没让他乖乖听话,反而更加的倔强,执着,难以摧毁。
从看守所把他接回别墅关起来,严俊生担心萧达会逃走,结果男人骂了他一个月之后就开始进入无视他的阶段,每天早上起床就去阳台浇花,然后喂狗,接着跑步,如果想调教他,萧达一般不搭理,拿出鞭子要教育的话,就配合得叫两声,痛也好快活也好,反应是真实的,但那眼睛写满了”我就是配合你表演,我不愿意的”,顽固得让人烦躁。
哪怕打得皮开肉绽也是那德行,萧达因为看透了他,所以比他更有底气,“你真把我搞脱肛了打残了,我也无所谓,在乎这个的不是我,是你。”
于是,严俊生只能给他找点事情做,让他看公司的报表,逼他给自己写年中报告……唯有这种事情,对方稍微感兴趣点。
他不懂萧达,他也无法理解,但人和狗从来就不是一种生物,他们并不需要互相理解,只是互相陪伴,彼此需要的关系罢了。
对,他只是需要如此罢了。
那天,萧达给他写了点数据分析,内容比他新招的海归助理还要详细清晰。他们坐在书房的两端,一人占着一张桌子,严俊生本来在写邮件,手突然停下来了。
他看着萧达戴着眼镜,表情肃穆地在手中的文件上标注一些红圈,他忽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
“想去上班吗?”
“啥?我这不是在免费打工吗?”
“……”严俊生瞥了一眼,”想吗?“
”想啊,想在办公室朝九晚五有工资拿的那种。“
”那你明天来我公司报道吧。”
“靠,那我不想,我不要去你公司。”
“你必须在我公司。你是我的——“
”狗狗狗,又来了,叨逼叨逼说那么多遍不烦吗?你把我当成狗我就能是狗了吗?狗还吃屎呢,你看我吃吗?当成人不行吗?“
”当成人你就会乱跑。“
”跑个屁啊,当成人就不能回家了吗。“
”……“
“哦,我的意思不是这是我的家,你别想太多,我说的是人和人也能互相陪伴,彼此需要,懂了吗?”
萧达哼了一声,他低下头继续处理工作,没看严俊生那张有些窘迫的脸。那脸上并非是一无所知的尴尬,而是被戳穿一切的羞耻。
他至今也不知道把人当成狗的恶趣味是来源于什么童年阴影,也不明白SM这种奇葩圈子背后是哪种心理学映照。
但他觉得,如果一个人早已经烂透了,不如找点和自己一样的烂人,大家凑合凑合算了。
当然……
“你听不懂人话算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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