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宗教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古代时候盛行,往往是统治阶级麻痹底层,维护自己统治的工具。但是,它有时候确实也是人对自己的最后的不得已的安慰,人到最后走投无路的时候,要想继续活下去,总要有个念头,有个依靠,有个能过下去的理由。”

“你信吗?”

“我吗?我是什么位置决定我是什么立场,并不是说一定会信或不信。”

她听了之后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前一句话,但是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价值观,和他又不熟,也不好多说什么。

“怎么,觉得我很圆滑世故?”看她没有回应,他于是又追问了一句。

她摇了摇头:“还好吧,你的事情我又不能多说些什么。我不知道你曾经的经历、教育、家庭环境,轻易地对你做出评判又不是什么合理的事情。《了不起的盖茨b》不是说过嘛‘任何时候如果你想批评任何人,要牢记在心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像你所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的’,我也许没什么优越的条件,但是前半句话也是一样应该学习遵守的。”

“你不太喜欢在别人面前漏出来你的锋芒,或者说你是不是大多数时候愿意迁就别人?”他顺着这句话又延伸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没回答,反问他:“这和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他宽容地笑了笑,没追究她语言中的火气:“没什么,随便问问。你对我的防备好像一直都很大。”

“是有点,但不是针对你,对陌生人一般都是这样,更何况你是一个这么特殊的陌生人”,她算是对她的态度做了个解释。

已经要到C区了,连接两个校区的通道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同于平时的忙碌,显得落寞非常。

“人好少,说起来,我们俩好像见面的时候你总是一个人,第一次是,第三次是,这次也是”,他又提起了一个话头。

“因为一个人很方便,所以我喜欢一个人。你想停就停,想走就走,不用和别人商量,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和想法,不用照顾和迁就别人,吃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不是迁就别人意见的退而求其次”,她看着通道尽头的光亮,东方的天已经变成深沉的蓝sE,而西方的夜sE却还是显得浅薄明亮,“而且,你不也是一样?”

“倒显得我们俩像一路人了。”

“啊,是有一点吧”,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狭小的通道被抛在了身后,她左右看了看,问他,“一定要去湖那边吗?C区除了南门,还有北门,都可以走的。”

他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下,依旧是沿着来时的路:“南门更近一些,北门的话,我还要再往南走过一个路口。”

啊?他不可能听不出来这是委婉的逐客令吧?她没再说话,只是很沉默地跟他走在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是西山本地的吗”,他问。

她摇摇头:“不是,我家是崤东的。”

他微微有些惊讶:“这么远?怎么会来这里上学?不会很不方便吗?”

“没办法,考的一般,又想学医。我要是考得好,肯定就留在本省了”,她这样说完之后却意识到了在他面前有些不妥,又忙着解释,“当然,没有说西山不好的意思,西山人杰地灵,只是我恋家,还是想离家近些。”

他笑了两声:“这有什么?西山的教育资源相对于内地来说还是有所欠缺的,这是个事实。”

“唉,这个确实是个问题,西山相对崤东要欠缺一些,崤东相对于北平又是更加赶不上,教育资源不平衡是个老问题了”,她叹叹气,想起了以前中学的时候,她并不喜欢自己的高中生涯,以前甚至说是恨之入骨,对高考制度更是深恶痛绝,然而现在过了几年再回过头来看,却也不得不承认高考确实是改变了她的人生,“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还是要等好久。现在虽然相b古代要好得没影,但是依旧不公平。”

“这就不是我们该想的事了,r0U食者鄙未能远谋,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人说得出的话,而且说的人本身就是个做大事的”,他抬头望了望强识楼,“C区的建筑确实高大宽阔。”

她循声而望,但是又立刻转了回来:“是的,一开始进学校的时候就觉得‘哇,好大的学校呀’,后来看得多了,走的多了,反倒习惯,变得厌恶起这些长长的路了。”

花圃的花看起来已经睡去一样,枝合叶垂,像是已经耗光了所有JiNg力。

“南门的话,走西边更近”,她向右偏了偏,想走到那边的近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是他却没有跟着,反而依旧按原路走着,说:“没关系的,我正好还想再看一看墨香湖。”她不Si心地又看了一眼西边的近路,然后才又转过去,略带忿忿地跟上他。

他走在前面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有时候生活真的很奇妙,就像现在,我没想过,你也应该没想过,你会在这里给我带路。”

“是的,是的”,她敷衍地回,只想快快走到南门,然后结束这件事,“而且一带就是这么长时间。”

他听出来她语气里的敷衍,但是却笑了:“昨天晚上就已经很巧了,本来以为是最后一面,没想到今天还能碰到你。”

“我也以为昨晚是最后一面呢,结果……”,她忽然想起来,昨天欠下的钱,他还没有领回去,“不是,我突然想起来,我转给你的钱你还没领呢,再不领就要过期退回了。”

他很疑惑地皱了皱眉头:“钱?什么……哦!你是说昨天买枣糕的钱啊。这个不着急,其实你今天做我的导游就已经抵了昨天了,这钱我也没有什么必要再收了,不然白白让你浪费时间陪我这好久。”

“一码归一码,我最讨厌欠别人钱,显得我好像在占什么小便宜”,她摇摇头,“收了我就心安了,也不欠你什么了。”

马上就要走过图书馆了,已经能够看到墨香湖的影子,方才浅淡的西方夜空已经渐渐变得深沉,和西方的颜sE愈发接近,残yAn的血红sE浸染在湖面,天地显得一片昏暗,偶尔有风掠过,湖面掀起的波澜又闪烁出一片碎金。

“你好像很讨厌会和我遇见,或者是跟我会有任何关联”,当走到湖旁时他停了下来,看着旁边的湖问着这句话,但却是陈述的语气。

“并没有,我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你不用急着否认”,他笑了笑,轻轻地打断了她,“这并不是什么诘问。为什么你会这样感觉?是因为从前没有遇见过,大多数人也都一辈子不会遇见,所以这种少见的、与众不同的事会引起你的反感和不安,是这样吗?”

她没说话,盯着他看,这是第一次认真地看他。

他在说什么?疯了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的态度冷了很多,直直地问:“所以你想表达些什么?是或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依旧不紧不慢:“当然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想有个人莫名其妙对我有这么明显的防备,或者说是敌意。”

“所以你说这些是想让我觉得你有同理心?能够推己及人?”她哼笑了一声。

“当然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想法并没有必要,说句不好听的话庸人自扰。与众不同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不得了的事情,这个世界的事情总是很玄幻的,可能b狗血更加离奇,有时在你看来天大的不得了的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实际上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以为的离经叛道,走出你的圈子一看,其实相同处境的大有人在。”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你以为你是谁呢?你又怎么觉得你说的就一定是牢不可破的正确?”

“b方说……”

“b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下午的时候,我们还没碰到的时候,我在一个公众号上看到了你的留言。”

完蛋。

这个声音在她的心里响了起来,预设过的场景是这么猝不及防的就变成了现实,活生生地b着她看。

她猛地闭上了眼,全身的血Ye仿佛都上冲到了脑子里,耳中能够听到“嘭嘭”声,不知道是脉搏还是心跳,脸上只觉得蒸腾一片,好像西落的太yAn又开始西升,照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喉咙仿佛被SiSi掐住发不出一点声息,整个世界觉得一瞬间变得恍惚缥缈了起来。

虽然闭着眼,但她却好似看到了面前他的神情,像是个窥探到她内心最隐秘肮脏的秘密的外来侵略者,像是猫捉弄老鼠。

闭嘴吧,闭嘴吧,不要再说了,我就不该问的,快点消失在我面前,让我一个人静静。该Si的老天爷,真的想要bSi我,到底要g什么!

喉咙上下滚动,她努力地想要将自己从这个难堪的局面中摘出来,嘴唇几番嗫嚅,却最终是无一字可言。

不远处的树旁传来几声尖锐的鸟叫,混合着热浪滚滚而来,这声音将她从一片空寂中唤回,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依旧没敢睁眼,或者说没有能力去睁,缓慢地从喉咙里扯出几个字,像是字重千钧,编着她自己都不信的谎话:“我就是恰好刷到了这个公众号的推文,看着蛮有意思的,就随便评论的。”

他笑了,笑声细小却清晰可闻,然后开口,第一句话,她就听出来了,她熟悉的字句,是她在下面的评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好,我是一名新人,最近发现自己对BDs8m感兴趣,但是对此却十分苦恼。因为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想到……”

“你是说,这个评论是随便评的?”

哑口无言。

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夕yAn的温度渐渐消逝,方才火红的余晖也几乎不见踪迹。今天的路灯不知道是为什么,到现在也并没有亮起,他站在树下,逆着昏沉的光,面上迷蒙着一层飘忽的雾纱,她看不清楚他现在的神情,甚至对于他原本的样貌都产生了怀疑。

她g涩的喉咙中生生挤出了话:“到底是不是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和我没关系,我并不以拿捏别人的yingsi为乐,也并不是要威胁你什么,我尊重你的Ai好和想法,你实在是没必要这么紧张。这件事我不过是想印证我刚才的观点而已。”

“我……”,她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出口后却中道崩殂。

她猜,他应该是笑了笑,因为她听到了很细微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记住了他的笑声,笑声后面他才很温和地说:“现在,先把那条评论删掉。如果你还想发的话,可以切个小号发或者是匿名发,不然你还要冒再次遇到这个场景的风险。”

“我本来是想用小号的,只是忘记了,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先把评论删掉”,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解释,极为简洁地给出了这个几近于“命令”的话。

于是,她睁开了眼,但是视线却依旧是不敢向上,只是平平的甚至是低垂着,晃晃悠悠地不知应该放在何处。

手伸进口袋,将手机拿出,输入密码,打开微信,找到公众号,删除评论,每一步都是在他眼前做的。

他没出声,没动作,但却让她觉得他的眼神和存在是如此的显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是被人监视的尴尬,反倒有种孩童幼年时期被大人教育处事的感觉,懵懂无知,只是听从着对方的指示做事,在他的眼下完成,最终以他的标准来判断自己的对错、完成程度,以期评判和赏罚。这种与已经长大rEn的自我形成的极大反差,让她心里燃起了一簇名为“羞耻”的火苗。

“删完了”,她说的十分小声。

他“嗯”了一声,然后才说:“我看到了,做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这么不小心了,不然看你刚才的样子,不想做坏事的人说不定也会趁人之危,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她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

“什么时候发现的自己对这个感兴趣呢?”他极为突兀地转折了话题。

她听到后眼睛慌得一直在眨,磕磕巴巴地说不成句话:“啊?这个……我,额……大概,应该是几个月前真正确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了解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其实没有必要对这件事这么抵触,也无需这么紧张,把它当成一个兴趣Ai好,当成一个正常的释放压力的途径就可以。有的人兴趣Ai好是运动,有的是读书,有的是旅游,有的是和朋友交谈,你的也是一样,只不过相b其他人来讲少见一些,但是,又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我知道”,她答应地犹犹豫豫,“道理我都明白,我甚至也可以拿这些道理去安慰别人,但是医者难自医,到我身上,我却觉得如此难以接受。一个平等自由的社会,一个自主的人格,但是却想要退化到奴隶制社会一样,甘愿去放下自由和权利,完全听从于另一个人。这未免显得……”她没说出来这个词,觉得难以启齿。

“下贱”,他替她补全,“不要误会,这不是我的想法,只是看过了你的评论,然后就记了下来,我想你应该是想说这个词汇。”

她勉强笑了笑,说:“这回该我说不要紧张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我不会这样去想别人,单单是没办法放过自己。”

“人家说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你倒是反过来了。你这样的心理也不算少见,很多人对于自己会对这个圈子感兴趣而产生抵触和自我厌恶的情绪,这很正常。但是,这并不代表你要让自己一直陷在这样的状态之中,喜欢BDs8m并不是你的错,这也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话,你只是有一件小众的Ai好,但这并不是贬低自己的理由,这件事本身并不会贬低你的品格,你没有因此妨碍到任何人,没有损害到任何人,没有触犯法律,也没有践踏道德”,他说完后缓了缓,空间陷入了暂时的沉默,然后才又接着,“而且,私下的个人Ai好,和你刚才所说的基于公众的道德观念和社会主流平权思想,二者的权力范围并不能混为一谈,前者暂时的权力让渡并不代表后者同等的肆意践踏和贬低。对方所拥有的对于你的权力,恰恰是来自于你自己对于对方的同意和认可,换句话讲,有时‘下位者’更像是这段关系中的主导者,因为给予的权力她可以随时收回,‘安全词’的存在便是为此。”

她没说话,只是良久沉默地看着他,天sE已经完全暗沉了,街边的路灯一瞬间燃了起来。

“你很了解,可以说b我要了解的多。而且,你也并不掩饰。你……”

“因为我也喜欢BDs8m,是一名Dom,在圈子里有一段时间了。”

果然。

真是无巧不成书,老天爷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并没有表示出多么惊讶,从一开始他说出在公众号看到她的留言开始,她就开始猜测。真是,她从来不怀疑自己在倒霉的巧合上的运气。

“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是想问的吗?”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又提起了这句话。

她想了想,然后才说:“钱马上要过期返还了,你怎么还不收?”

他听到后先是一愣,然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笑着对她说:“你真是……怎么忽然又提这个?刚才不是说过了,今天做导游抵了。”

“我也说过了,一码归一码”,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深深的疲倦,她不想再和面前的这个人再有任何牵扯,这种危险的牵扯让她觉得很不安。

他没应声,侧头转向湖水看了半晌,然后才说:“这样吧,这钱就当我存在你那里了,假如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话,那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请我喝杯椰子汁,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很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些什么,但是出于礼貌和尊重忍住了这个yUwaNg。

她说:“好好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还有椰子汁,为什么一定要是椰子汁呢?你喜欢椰子?”

“是的,我喜欢椰子制品”,他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听了却思考起来,然后皱眉:“那要是找不到椰子汁怎么办?如果是冬天,如果是在沙漠里,如果是什么深山野林,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了,我去哪里给你找椰子汁?”

他“哈哈”地笑了几声:“你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那到时候因地制宜也不是不可以。”

“好,这是你说的。”

“是的,我说的”,他点头。

一时无言,两个人的视线都定在了湖面上,夜sE如墨,悄然无声。

她问:“还不走的话,说不定会有狼,这里有动科院。”

“动科院也不会养狼吧?吓唬我也应该找个好见的动物”,他看着她,月光很单薄,树丛的遮蔽使得路灯的颜sE也不能照进,她的样貌看的并不清晰,“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她先是瞪圆眼睛一愣,然后又嗤笑一声,摇摇头:“算了吧,我怕哪天我们俩在沙漠里遇见的时候,碍于朋友情面,不好意思和你争夺最后一口水资源。”

Goddman,我忽然想起来,这一章我写到快三分之二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嗯?不对,不对,不对,十分甚至是九分不对。夏天?怎么成七八月份的炎夏了?不是秋夜吗?不是秋水吗?啊?”但是由于我的环境描写和人物心理又是根据季节来写的,没得法子改动,所以,读者朋友就把它当成一个季节可以随时变幻的世界吧心碎。之后的章节就会按照现在的夏天继续往后写了,不会再这么随意地变换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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