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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虽然说是爷爷马上就到了,但陈续还是在会客厅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等待的期间,宽敞的客厅只有他和江止坐着,江屿还在公司开会。
陈续有些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他的双手上下交叠,指节无意识地弯曲,这是他有些紧张的表现。对于接下来与另一个亲人相见,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江屿确认了他身份之后就直接把陈续带了回来,虽然外面有风声,但江屿也并没有对江家旁系有过多的解释。
陈续只是个混混,也算不上是黑社会。但因为他经常在那些灰色地带游走,朋友也交得多。对江家家主江良鹤的事也是略有耳闻。那人年轻时做事的狠厉手段陈续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即使是从别人的口中打听到,也仍然令他敬畏中带着些怕。虽然说江良鹤年长之后性情大变,变得温和豁达。既主动放权也不再涉及之前那些非法产业,一心喜欢上了钓鱼。
但对于一个素未相识,原本不可能产生交集的自己,他的那位爷爷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是好是坏,是激动又或者是不屑,这都不得而知。陈续在脑中演练了无数次他和对方会以什么样的对话开头,又会以什么结尾。
江止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沙发,察觉到了陈续不安的情绪。他换到陈续身边的位置,把手掌轻柔地覆在陈续交握的双手上,说:“小续,你不用紧张。爷爷他很好,也很喜欢你。爷爷本来在外海的小岛上钓鱼,听说找到你了特意赶回来的。“
陈续看着江止温和的脸,心中的情绪有一些复杂。他本来以为自己和江止会是敌对的关系。他原本抱着要把江止抢走的都夺回来的心态,但之后他又想,这一切也不是江止的错。当时的他们只是两个新生儿,谁又能真正决定自己的命运?江止情绪变化无常,但陈续承认自己不讨厌对方正常时的样子。就像刚才江止的一番话,确实让他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了。而现在两人又有了肉体上的联系。这一切让陈续矛盾,不知道要如何安放他一开始就带有的排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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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良鹤是和江屿一起进来的,江屿开完会去机场接的他。两人走路的脚步声都很轻,陈续是背对着他们的,没有发现。江止倒是注意到了,他松开握住陈续的手起身说道:“爷爷,您回来了。”
陈续瞬间有一丝僵硬,也站起身转头想要问声好。他张口,声音却卡在嗓子里,他还是有些紧张。双方都是第一次见面,江良鹤已经年近耄耋,看上去却还是很有精神,头发丝都是黑色的。他穿着一身唐装,身体看着还很硬朗。
江良鹤走进,他拍了拍陈续的肩膀,微笑道:“好孩子。”他们离得很近,陈续能看清他眼角叠起的笑纹,那笑容很和善,好像他不是传说中的江家家主,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
午饭中途,江良鹤与陈续聊了很多。一般都是江良鹤问,陈续答。江屿从进门开始就很安静,在餐桌上也只是偶尔动动筷子。江止倒总是在陈续结巴的时候,插进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
江良鹤年纪大了吃的也少,只看用慈爱的眼神看着陈续用饭,陈续也紧张,怕自己吃饭的样子太粗鲁。这一餐大家都没吃多少。
了解了陈续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以后,江良鹤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他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只是转头对江屿叮嘱道:“你要对你弟弟好一点。”
江屿沉稳地“嗯”了一声,陈续心跳的频率因江屿肯定的回复陡然加快。他有点想知道江屿要怎么对他好。
江良鹤又开口道:“江屿,南部的公司最近不是开发了一个温泉度假山庄吗?你最近工作还忙吗?可以抽空带弟弟们去一下。”
陈续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虽然他想和江屿相处,带弟弟们出去玩这件事在陈续的印象里不是江屿做得出来的。没想到江屿却点了点头答应了:“好,我让手下的人安排时间。”
心跳的频率好像又加快了,陈续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想,这就是兄弟之间血缘的纽带吗?所以江屿愿意和自己亲近,让陈续感到如此喜悦。
江良鹤有睡午觉的习惯,嘱咐了三人一些事之后,就让管家带着自己去一楼的房间休息了。
江屿本来还想对陈续说点什么,话还没开口就被突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皱起好看的眉,手指划过屏幕本来想直接拒接,但看清来电号码后还是接下了。他朝陈续微点头,转身也出门了。这让陈续不由得有些失落,他以为江屿会和自己说些关于度假的事,再不济也会说一声再见。
江屿走了,江止和陈续还在餐桌坐着。陈续的表情太好弄懂了,江止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心里酸溜溜的,故意说道:“大哥心里应该很不乐意吧,他每天这么忙还要听爷爷的去度什么假。压下来的工作又要忙上好几天咯。”他感觉得出来陈续很想和江屿亲近,这让江止忍不住嫉妒。江屿和他相比,和陈续还是多了一层血缘上的羁绊。
听到江屿的话,陈续的眉也皱了起来。他跟过江屿,知道他每天工作都很忙,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自己成为江屿的负担。
江止见
', ' ')('事情朝着自己想的方面走了,火上浇油道:“小续应该也不想麻烦大哥吧?不过小续也不用难过,我有时间可以陪小续去泡温泉。”说完他心情愉悦地眯起眼睛笑了。
陈续却说道:“算了吧,我也不是很感兴趣。如果大哥没时间那就算了吧。”他已经准备好等江屿回来后主动跟他说自己不想去,省得之后爷爷来责怪江屿不上心。说完他也不管江止瞬间沉下去的脸,直接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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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因为是旧宅,门厅只留了一盏小灯。他走进门发现陈续正躺在沙发上,并没有换睡衣,还穿着白天穿的衬衫,一副睡着了的样子。江屿走进,陈续的眼睛明亮又锐利,看人的时候眼神好像带着刺。此刻双眸合上了,能看到短而密的睫毛,锋利浓密的眉也显得温顺,整张脸都变得柔和。
江屿想把陈续叫醒让他回房间睡,却看到他散开的领口之下锁骨上斑驳的红点。颜色很新,就算陈续的肤色深也很明显,一看就是最近才印上去的。江屿的眸色悄然地暗了,他伸手想把陈续的扣子扣上,想让陈续在自己的眼前变得“整齐”。变成他的弟弟,而不是一个勾引人的骚货。
陈续渐渐地醒了,他因为领口憋得难受才解开的扣子又被系上了,不知道为什么管家给他买的衣服总是小一码。陈续又想去解扣子,睁眼却发现大哥站在他的面前。他心里猛地一惊,才想起自己是在等江屿回来。
他不知道大哥站了多久,心中突兀升起几分诧异,但他还是想起了自己等江屿回来的目的。他清了清嗓子,小心地开口:“大哥,今天下午爷爷说的事。你还记得吗?关于去度假的。”
江屿挑眉回道,少了几分白日的严肃:“嗯,记得。”
江屿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下了,正搭在他的小臂上。他上身只穿着一件衬衫,能隐约看清壮实的手臂线条。陈续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力集中到对方的手臂上了,他停滞了一刻才继续说道:“大哥应该很忙吧?我不太想麻烦你…其实…我、我也不是特别想泡什么温泉,大男人没这个必要……”陈续低着头不敢再看江屿,并在心里唾弃自己这副扭捏的姿态。
陈续话说到一半,被江屿突然的动作打断了。江屿单膝跪在沙发的边缘,单手半托起陈续的脸,神色很平淡也很认真:“最近的工作不忙,今天已经都处理完了。我也不觉得麻烦,秘书已经安排好了假期。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泡温泉,你觉得呢?“江屿用平缓沉稳的语调一一回复了陈续的话。
江屿的掌心是温热的,陈续却感觉整张脸都在发烫。心跳又变得不正常了起来,像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他慌乱地点头回复道:“好、、好,大哥不麻烦就好,我、我也想泡温泉的。“
江屿揉揉陈续的脑袋,像在揉一只小狗。他留下一句:“早点休息,回房间睡吧。”转身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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