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诸位冥尊巨头先后下场,山巅局势已然紧张到了极点,只要稍微有那么一丝火星,就很容易就引发一场冥尊级别的大混战。
“哪个能动他?”
金骨喃喃自语着,眼角轻微抽搐着,似是在细细咀嚼这番话的意味。
好半晌过后,伴着金骨眸中怒意越发炽烈,体内忽然响起阵阵铮鸣,凭空拔出一把遍布火焰纹路的战剑,那神境七阶七层的炎爆剑意透体而出,燃烧着他体内的杀机和冥力,化为煌煌之威碾压向前。
“金骨,咋脾气还那么暴躁呢?”扛着大砍刀的浊七满面春风,嘿嘿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对待女孩子要温柔,不能太暴力!”
说话功夫,他体内同样有一股不逊于对面的寒冰刀意升腾而起,配合着赫南琴、司徒沁、赫北依三女凝聚起的道道冰墙,将那席卷来的火潮尽数挡下。
眼见对面五位冥尊紧紧护住时迟殇,洛雨忽然抬起头,寒声道:“你们莫非不想对他动手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们下来?”
面对洛雨冷漠的目光,高空中,杨林峰、黄影、刘伟等首座面色淡漠,巍然不动。
别看他们座下高手和时迟殇为敌,然而到了他们这等地位,哪里会因为下属而贸然与他人结仇。
更何况,随着时迟殇在神柱之争中展现出不逊色年轻至尊的天分实力,他早已不是之前茆坚峰口中可有可无的“天才”了,而是未来最起码也能支撑起一峰崛起的支柱,他们同属掌教派系,正需拉拢这位新晋天骄,哪儿会去得罪对方。
没看鱼家家主鱼明贤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不就是希望看到黄影和杨林峰为将兵和张美玉出头,从而得罪时迟殇,给鱼家拉拢时迟殇的机会么?
瞧见掌教和鱼家两系的冥尊巨头们默不作声,洛雨似是领悟到了什么,冷笑道:“原来如此,是想将我等当作交好这魂焰的踏脚石吗?堂堂冥尊,几位也不嫌臊得慌?”
任凭她如何冷嘲热讽,活了几百岁,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诸位首座始终闷声不响,默默坐在各自座椅上,旁观着下方冲突。
眼见金骨和洛雨始终不肯罢休,文彦君忽然唇角微勾,露出几分讥笑:“你们在这儿盯着我集英堂这杂役啰啰嗦嗦半天,不就是看他一介杂役好欺负么?”
抬起下巴,文彦君冲着方台上的将兵和张美玉努努嘴:“怎么不见你们去寻这将兵和张美玉?若非他们背后捣鼓,你们两家的弟子也不会和魂焰为敌,更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冷不丁见文彦君将话题引向自己,张美玉始终淡漠的表情终于露出几分慌乱,抬头望了眼天空,蹙眉道:“首座大人这是何意?”
将兵更是气急败坏,恼道:“杀人凶手是魂焰!”
“行了!”
正当山巅上争论不休之际,金骨蓦然暴吼一声,一双赤金色的眸子燃着火焰,死死盯着时迟殇,咬牙道:“魂焰,你杀我亲传弟子,此仇本座不可不报,你且上来,受本座三剑,若能侥幸不死,那便饶你一条狗命!”
时迟殇剑眉微挑,嗤笑道:“阁下莫不是在开玩笑?你堂堂冥尊斩我三剑?我本就是受害者,为何还非要接你三剑?”
“你不敢吗?”金骨激将。
“你为什么不去找寒武皇朝找寒武大帝让他接三剑?”时迟殇冷笑连连,“是不敢吗?”
“金骨你也别总盯着魂焰一人欺负,”文彦君广袖飘飘,如似月宫仙子,妩媚而出尘,“本座来接你三剑,可敢?”
“你收人不严,将这等无视尊卑的狂徒收入门中,导致我弟子惨死,本就该接我三剑!”金骨狂妄至极,咆哮道,“不过那是之后,在此之前,先得由这杂碎,来接本座三剑!”
“接你三剑还不够!”洛雨面目怨毒,寒声道,“还得由本座抽你魂魄,炼那油灯,熬燃七七四十九年,方可消本座心头之恨!”
“你们是真看不清局势呢!”度支堂首座赫南琴冰眉微蹙,身旁的妹妹北寒殿殿主赫北依眼神淡漠,冷然道:“你们真以为,此地局势是由你们说了算吗?”
“也不由你们说了算吧?”洛雨冷冷道,“你们五人联手,我与金骨的确不敌,可是真要论生死,你们四人莫非还会为文彦君死战到底不成?”
洛雨此言一出,前方几人神色都有些许不自然,毕竟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人物,帮忙归帮忙,万一金骨和洛雨真要玩命,他们肯定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参与战斗的。
“胡闹够了吧?”
突然,一声淡漠无情的冷叱自高空震落,生生迫使双方停止了对峙,循声望向半空。
就见炎阳峰山巅上方,那十八件刑具及诸位首座的更高处,茆坚峰身着紫袍,腰系金纹刺绣缎带,气度华贵地高悬于空,身后阴阳二塔轻盈盘旋,阴阳二气如烟霞洒落,萦绕这位阴阳宗掌教周身。
面对这位阴阳宗掌教,无论是狂妄乖张的金骨,还是桀骜不驯如浊七,都是下意识收敛气息,默默低头,以示尊敬。
隐匿在茫茫阴阳二气之内,茆坚峰的声音却如洪钟雷鸣,震彻炎阳峰上下。
“两位虽然贵为真焰、苍流二派之主,但是莫要忘了,两派始终为我阴阳宗附庸,名义上,尔等弟子再是尊贵娇宠,都不该忘了,阴阳宗为二位宗门之上主,怎敢明目张胆,纠众袭杀上宗弟子门人?”
那蕴含着无穷威压的目光,宛如两座真实无虚的山岳,沉重地压在洛雨、金骨的身上。哪怕两人皆为冥尊中期,实力雄厚,也在这注视下魂体扭曲,不时紊乱溃散,完全没有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