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走运河,他们上哪儿发财去?
官府供给百姓的生活所需,这得耗费多大的财力、人力?
知州孟文焕说道:“其他州县且不说,光是济宁城内,就有三十余万人,这么多人的生活,官府恐怕……恐怕难以承担,也抽不出那么多的人手。”
云逍漠然说道:“官府承担不了,还有那么多的士绅、富商,人手不够,你这个知州亲自下去。”
孟文焕不由得一个哆嗦。
“地方政务,本官不能插手,可运河的事情,一切责任都在本官肩上。”
“封锁运河,本官担不起这个责任,更无法向朝廷和百姓交代。”
黄希宪站起身来,昂然说道。
刘兴祚摇头笑了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为了点银子,至于把身家性命往进填吗?
“济宁的官员,担不起封城的责任,河运总督衙门,担不起封锁运河的责任。”
“那好,你们不敢担的责任,我来担!你们不敢得罪的人,我来!”
云逍拍击桌案,斩钉截铁地说道。
黄希宪说道:“本官总理河运,职责所在,云真人的政令,恕本官不能从命!!”
云逍叹了一声,“嘴上都是大义,心里全是生意,古往今来的官员,无不如此。”
黄希宪神色变了变,随即沉声凛然道:“云真人所言,本官听不懂。本官为社稷着想,为百姓请命,绝无半分私利在其中!”
“说的真好,我差点都信了!”
云逍拍了拍手掌,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
“齐商南北贩运的货物,但凡是经过运河,河道总督衙门就要从中抽取一成,否则山东的船只就下不了江南,江南的船也进不了山东。”
“封锁运河,你一天会损失多少银子?一万,还是十万?也难怪你如此不留余力!”
“却张口社稷,闭口百姓,厚颜无耻之极!”
在场官员除了刘兴祚之外,其余诸人无不神色大变。
黄希宪说道:“云真人身份尊贵,又深受陛下器重,本官敬你几分。然而你若是血口喷人,本官绝不答应,少不了向陛下参你一本!”
云逍不在意地笑了笑,看向刘兴祚,“查清楚了?”
“幸不辱命!”
刘兴祚拍拍手,朝外面叫道:“把东西送上来,给督河大人醒醒脑!”
一名锦衣卫应声而入,手中捧着厚厚的一沓账册。
“就在黄大人到知州衙署的当口,我让下面的人去了一趟河运总督衙门。”
“这些都是近年河运总督衙门,贿赂、盘剥商贾所得,以及分赃的账册,黄大人请过目。”
“若是黄大人有异议,还可以找人来当面质证。”
刘兴祚指着账册,阴沉沉地说道。
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可不是白干的。
如今的锦衣卫,以收集情报为主,与后世的军情局类似。
此时重点是辽东,然而运河是国家经济命脉之所在,因此也布置有庞大的情报网。
云逍让他先行一步来到济宁,早就考虑到当地官府和河道总督衙门不配合的问题。
因此让刘兴祚事先做好准备。
河道总督衙门的贪腐,锦衣卫早就掌握,只是牵扯太大,且又与锦衣卫职责不相干,因此没有去动他们。
此时要抓黄希宪的把柄,自然是一抓一个准。
“云逍子,你竟擅自让锦衣卫查探朝廷重臣,这是乱政!本官这就上书朝廷弹劾你!”
黄希宪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却依然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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