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英戈尔少将安静的坐在轮椅上,书桌上放了好几张空白的草稿纸,再仔细看看少将看似认认真真在写的那张,一堆英文堆在一起扭扭歪歪的和鬼画符一样。
写到最后他在纸上胡乱画了几下,烦躁的把笔尖在纸上狠狠的戳了几下,而后他大手一挥生气的把纸全呼地上了。
赫尔特面无表情,默默的把纸捡了起来又整整齐齐的放到了桌上。
此时已经是下午快四点,太阳斜斜地照在桌子上,本来心情就烦躁这太阳一照气得英格尔直想摔东西。
他原本搭在桌上的手放到了轮椅边的按钮上,说:“你去把昨天那瓶酒拿出来开了。”
说罢他便操控着轮椅挪了个没阳光的桌角,赫尔特过了会也拿来了酒和酒杯,正准备转瓶盖。
开盖器刚按上去,门铃响了。
两个人的动作停了一秒,英戈尔直愣愣的看向了桌上的直线电话,他伸手想去够,原本的位置是可以够到的,现在挪了个位手正好差那么一点,他讪讪地收回手。
赫尔特拿起了听筒,往英戈尔耳朵边送,只见英格尔听到那边的声音后直摇头把听筒往外推。
赫尔特一副了然的样子,将听筒放到了自己耳朵上。
“周少校。”
“少将正在书房……”赫尔特看了看葡萄酒瓶:“工作。”
“好,我在这边的门口等您。”
挂掉电话,赫尔特正准备去按开门的按钮,一看显示器上显示大门已打开,他瞟了眼英戈尔,然后带着不明的笑意拍了拍英戈尔的肩膀:“我下去接周少校。”
周丞雨昨晚一夜都没睡好,早上才睡着,最后还是周行去把他喊醒的,现在眼睛底下印了一层浅浅的黑眼圈。
路上霍克庄园里的人看他的眼神更加的奇怪,仿佛带着一点欣喜和慈爱??虽然这里的仆人确实大多看起来都大他一轮,但是总让他感到怪怪的。
跟着赫尔特来到昨天也来过的书房,第一眼看到的还是英格尔的那张俊脸。
此时的英戈尔正拿着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些什么,阳光透过他的侧脸那头金色的头发仿佛更耀眼了。
应该是听到了来人的声音,英戈尔转过头看向门口正好对上周丞雨的视线。
蓝色的眼眸对上褐色的眼睛,两个人的心都颤了下。
身后的周行轻轻捣了下周丞雨的后背,周丞雨才回过神来继续往里走去。
周丞雨坐到了英戈尔的对面,英戈尔合上了笔记本,只听周丞雨说到:“少将大人,您昨天提的要求我已经有答案了。”
英戈尔放缓了呼吸,嗯了一声。
“不过我的心里有些疑问想要问清楚。”说到这里周丞雨抬眼看向周行。
周行会意,用刚刚捣周丞雨的手法捣了下赫尔特的后背,赫尔特转头看向他心领神会走在周行后面一起走出了书房。
房门关上周丞雨坐姿稍微放松了点,他问到:“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条件?”
英戈尔听到问题后手指动了动,而后笑了起来右手托着腮:“你知道的,我现在下半身都瘫痪了,那方面的生活已经不行了,之前在军队里再怎么厉害又怎样呢?并没有任何女人愿意下嫁给我这个残疾人。”
“但是我是个男人。”周丞雨摇摇头。
“男的又怎么样?我不介意。”英戈尔又说到:“我记得之前有一次飞行表演过后周少校接受过一次采访,那上面说你说你不婚?”
周丞雨确实被一家报社采访过也确实说过自己不婚,不过那家报社的板面并不大他很意外英戈尔能知道这件事:“我确实说过。”
“是吧?我只是想要个陪伴,周少校这样美丽的脸庞我要是能经常看到心情也会明媚很多。”
“美丽的脸庞”这样的夸奖周丞雨没少听过,他的长相中性在个子并不高的时候还经常被人当成是女孩,进入军队虽然个子都差不多高但是在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人里面他总是显得阴柔点,也因此还被几个士兵追求过。
“您如果是孤单,我其实可以经常……”
“周丞雨少校,如果你不是给出答复而是过来谈判的话我想我们的对话就不用继续了。”英戈尔打开了刚刚合上的笔记本拿起钢笔低头又准备写起来,一副要赶人的架势。
“不是……我还有个问题……”周丞雨见对面的人有些不高兴没敢再就那个话题说下去:“我想知道当时你为什么执意要独自去军火库,你明明知道那很危险或许你会命丧在那里。”
“不,我对我自己的生命有把握。”英戈尔摇头:“当时军火库无法通讯,想要调离那里的人员和物资必须要有我这个级别的军官去下直达命令。你还记得当时看守军火库的士兵是怎么挑选的吗?”
周丞雨点头,当时军内死伤无数,人力紧缺,军火库是由参与过战疫后的两个惨伤较大的连的士兵日夜轮班。
“他们是战场上的军人,死在军火库上级只会按意外病死处理,连烈士碑都进
', ' ')('不了。”英戈尔捏着钢笔的手有些泛白:“那两个连当时是我手下的,24师的每个士兵我都对他们说过一句话:‘我手下的军人只允许死在战场上’。”
那两个连是24师最拔出的,舍我精神灌输到脑子根里去了,导致死伤的的最厉害,英戈尔心疼他们所以在一次对战后就把他们拨到了军火库,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如果那群小子死在那里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周丞雨看向英戈尔的眼神多了种味道,他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点头道:“我明白。”
两个人的气氛有点压抑,他眼睛一转看到了英戈尔收在桌边的葡萄酒,旁边还有两个酒杯。
“在我来之前,您是准备开酒吗?”
英戈尔没想到周丞雨会提酒的事,点了点头:“要喝吗?”
“嗯,我来开吧。”周丞雨站了起来,拧开了木塞,一股酒香味立马从瓶口出飘出来。
周丞雨倒好酒将英格尔的那一杯推到了他面前后自己坐了下来。
两个人同时端起酒杯,酒的颜色深厚,透过阳光微微泛橙,再仔细一闻伊斯克山庄特有的葡萄品种的香气,里面还夹杂着淡淡的薄荷香。
“好酒。”英戈尔闻着味都觉得自己要醉了,他晃了晃杯子饮了一口。
英戈尔平时没什么嗜好,偏偏对酒着迷的不得了,在酒方面他敢说没哪个军官比他更懂了。
一口喝下去,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周丞雨见面前人的反应笑了起来:“伊斯科山庄特产的葡萄酒最佳饮用时期是八到十年,这瓶酒正好存放了八年多。”
“那里的酒可是一瓶难求,你是怎么弄到的?”英戈尔咕噜咕噜喝着,脸颊上有点泛红,少将爱喝酒,就是酒量不太好。
“我二十岁的时候去过伊斯科山庄,当时有一位亲属居住在那里我去拜访,回来的时候人家送了我两瓶。”
英戈尔又问:“另一瓶你喝了吗?”
“没有。”周丞雨摇头“我给送一位……军医了。”
英戈尔哦了一声,又准备倒酒,周丞雨见他有点晕便用手拦住了他。
英戈尔头一抬,有点闹气的盯向他。
周丞雨笑:“还没过门的丈夫就不能管你了吗?”
英戈尔一愣,脸好像更红了点,讪讪地收回了手。
书房的门隔音不是很强,门外的两个人其实听的还挺清楚的,赫尔特听到了周丞雨最后一句话,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他站在扶手那咳嗽了一下,楼下的下人纷纷抬起头。
他笑着比了个ok。
下面的人一个个笑了起来,手上的活纷纷放了下来往外涌去。
醉了酒的少将一个杀伤力的没有,笑起来看起来还有点憨憨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周丞雨在那整理酒瓶。
周丞雨只简单的塞回了塞子,他打开房门对门外的赫尔特说到“赫尔特先生,唠叨您把这瓶开过的葡萄酒处理一下存放回酒库,英戈尔少将这边我先照顾着。”
赫尔特看了眼里面醉醺醺的少将,接过酒瓶说到:“好。”
“麻烦了。”
回到座位,周丞雨说到:“可以用一下这里的纸和笔吗?”
英戈尔低头,把被自己压着的白纸和钢笔递了过去。
“你现在脑袋还清醒吗?我想和你说一下我准备经营的行业。”
英戈尔撑着脑袋点头道:“清醒着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天不知不觉的黑了下来,英戈尔想做的就是酒酿行业,英戈尔感兴趣的很虽然有点醉但是听的很认真。
整个都商讨完后,周丞雨整理了下桌子,耳朵传来“砰”的一声。
他奇怪的看向英戈尔。
“开始了。”
“……什么?”
“霍克庄园的迎新庆典。”英戈尔转身准备出书房。
“迎新庆典?”周丞雨放下了手上画满了图的纸。
“三年前我立的规矩。”英戈尔回头皎洁一笑:“为了庆祝庄园新主人的到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