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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在忙活,乔岩则无所事事,躲在房间里抽烟喝茶。其实完全没必要把他火急火燎叫回来,还不到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等事故调查结束后够忙活一阵子。
乔岩担心高世鹏,几次想给他打个电话,想想还是作罢,估计这会儿忙得焦头烂额。从目前掌握的零碎线索看,他这次很难逃脱追责。
回来的路上,乔岩专门查找翻看了其他地方类似事故的处理结果。某地爆炸事故,追责人数高达五十多人。自上而下,问责力度越来越重。几乎沾边的,无一幸免。有了其他事故打样,这次也不会轻处。
“哥,这两天去哪玩了?”
乔岩回过神,看着半躺在沙发上的廖健道:“甭提了,正如你所说,还没走出南江省了,都被叫回来了。”
廖健拍着微微鼓起的肚皮笑道:“吕书记还是信任你啊,充分说明领导还是喜欢干事的。省纪委那么多人,偏偏让你回来,咱们是一场硬仗接一场硬仗,压根不给喘息的机会。对了,杨清泉的案子,兆明书记签字了,待省委毕书记签字后,就等着上省委常委会了。”
在别人眼里是天大的事,在乔岩眼里就是个案子,几天没接触,基本上忘得差不多了,仿佛已是很久的事。反正他也不再负责,懒得去操心。
这时,聂广良推开门急切地道:“乔岩,吕书记让你过去了。”
乔岩不敢怠慢,立马起身来到办公室,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坐在沙发上静候指示。
吕泽鸿神色严肃,直截了当道:“这起事故,引起上层的高度重视,重要领导作出重要批示,上级纪委接到命令后,随即派出梁永胜常委带队下来督导。就在刚才,省委毕书记专门接见了梁常委,并对此次事故作出了指示。要求我们不等不靠,提前研判,立即启动问责机制。”
“按照上级精神,要求短时间内拿出调查结果和处理意见。这一情况,已传达到各个工作组,事故调查组保证在一个月内出具调查报告,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就进入工作状态。”
“按照梁常委的意见,涉及到市区镇一级的,由省纪委拿出处理意见。涉及省一级的,他们会根据咱们的意见依次作出处理。整个处理结果,最后都由梁常委把关审核,呈报上级领导同意后才算结束。”
“兆明书记特意强调,这起事故性质恶劣,影响巨大,要求我们事无巨细地排查每一个环节,具体到每一个人。要拿出具有说服力和震慑力,让社会认同和群众满意的处理意见。”
“汇总各个领导的精神,我讲三点意见。第一,高度重视,我就不阐开说了,你们都清楚。第二,加速推进。我作为此次事故的副组长,主要负责追责问责,九室正好联系秦河市,广良你要主动扛起责任,不能推诿扯皮。”
“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很辛苦,刚结束了一个大案,紧接着又是一起大事。事情再多,都得先挑紧得办。工作再忙,也得咬紧牙关往前冲。乔岩,上一仗打得很漂亮,得到了有关领导的高度认可和肯定。这时候,千万不能沾沾自喜,更应该谨慎行事,把这一仗也给打下来,有信心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乔岩还能说什么,挺直腰板道:“请吕书记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吕泽鸿微微颔首,继续道:“第三,要严明纪律。这起事故涉及人员多,牵扯范围广,既要事无巨细,敬小慎微,又得遵守纪律,保证效果。这期间,肯定要有人说情打招呼,亦或有你们认识的亲戚朋友同学,决不能手软,查到谁就是谁。要知道,背后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你们但凡手一松,必定会引来各种争议,造成被动局面。”
“所以,不管是你俩人,还是其他人,都要遵守纪律,在处理结果未出来之前,不得向任何人泄露。”
吕泽鸿的一番话,让乔岩浮想联翩。当初为什么抽到他来办杨清泉的案子,或许看中他背景简单,社交关系单纯,再加上年轻人不知深浅有闯劲,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办案。要是换做省纪委的其他老纪检,未必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这起事故也一样,毕竟中国是人情社会,免不了有亲朋好友,万一放水送人情,对上面不好交代。乔岩成了吕泽鸿堵住外人之嘴的有力利器,最主要的能给他办成事。
中间又夹了聂广良这个调和剂和缓冲带,不管怎么样,吕泽鸿都是最终受益者。他动动嘴跑跑腿,最后拿着漂亮的战绩往上一报,这领导当的,确实让人羡慕。
还有,吕泽鸿刚才提到了梁永胜,乔岩猛然想起来了,此人不是银监总局纪检组长吗,怪不得那么眼熟。上次陪同艾德森去自首有过一面之缘,还和他有过十几分钟的交谈。难道他荣升了?
“乔岩,听明白了吗?”
乔岩回过神,赶忙点头应承。
安排完工作,吕泽鸿又道:“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秦河市。临时指挥部可能随后会撤,但事故调查组不会撤,直至调查结束。另外,梁常委也不会长期在这里,过两天就返京,主要力量还是你们。行了,抓紧时间开展工作吧。”
吕泽鸿顾不上和乔岩搭腔,匆匆忙忙离去。俩人返回房间面面相觑,聂广良道:“吕书记的意思听明白了吗?”
乔岩点点头道:“差不多,让您主动担起责任,不等不靠,加速推进。”
聂广良没好气地道:“你个滑头,明知道我不会办案,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了。当然,我肯定不会推诿,好事大家一起分享,坏事我来担,你带着队伍放开手脚干就成。要不要现在召集众人开个会?”
“先等等吧,就是再着急,也得等事故初步结果出来才能启动,现在毫无头绪,总不能现在就叫人谈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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