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一、现况
秋日的早晨渐渐地让人不太想离开床，能窝在被窝里睡到自然醒的人无疑是十分优越的。大部分的上班族或学生应该都是这麽想的，能睡到自然醒是人生努力的最终追求。
然而，还是有人明明是个不用早起打卡的，却还是每天定了闹钟把自己叫醒，白白浪费了其他人趋之若鹜的权利。
一大早，凌钧然被一阵不太悦耳的音乐吵醒。明明音乐是自己选的，但此刻就算是天籁之音都不能让人感到愉快。
闹钟响了，所以不得不伸手把它按掉。
凌钧然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一伸手就m0到了，昨天放的时候明明就没有这麽靠外，不过算了，这种细节就不用追究了，反正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
眯着眼睛把闹钟滑掉，又缩回被子里眯了一会才掀开被子下床。
另一颗枕头看起来确实有人睡过，但已经被习惯X地整理过，表面的凹痕被抚平，那半边被子也是。如此倒显得他睡过的位置十分凌乱，为了和谐他只好把自己这半边也整理好。
边刷着牙边出神，隐隐听到还在卧室的手机似乎响了起来，凌钧然只得走回卧室去接电话。
「喂？」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就将扩音打开，将手机塞回口袋，走回浴室继续刷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起床了吗？我十点会在车站等你，记得是四号出口喔。」打电话来的是江浩轩，他的责任编辑。
凌钧然目前是一位专职漫画家，今天要举办新书签售会。一大早江浩轩怕他忘了，特地打电话来提醒他。
「嗯，知道了，谢谢提醒。」捧起冰冷的自来水往脸上冲，明明可以开热水但他没有选择这麽做。
「知道你没忘，但怕你找不到四号出口在哪里。」江浩轩这句话不知是真的担忧还是单纯在打趣他。
「……到处都有地图，再不济还可以问路。」
「说是这样说，我看你也不会去问路。」
「……」虽然但是，他确实不会。
见该说的都说了，江浩轩就准备挂电话，可能还有什麽事要忙，「那就先这样，十点见，掰。」
手机传来断线後的嘟嘟声，但凌钧然没在意也不想管。双手撑着洗手台，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明明作息规律，每天十一点就会躺ShAnG，睡是睡着了却怎麽样都睡不好，严重到可以称为失眠的程度，黑眼圈重的可怕。除此之外，苍白的脸sE和无神的双眼也让他看起来十分苍老，皮肤白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绿sE的血管，和他眼底的乌青争相展示自己。
明明才二十四岁，正值年轻的时候。生活的衣食无忧，每天也没有什麽特别大的烦恼，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面前的镜子，不再和那个看起来非常不健康的人大眼瞪小眼，眼不见为净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一份装在保鲜盒里的三明治，一旁还贴了一张纸条，纸张的边缘朝着他的方向微微翘起，让他想立即压下去，让纸张好好贴合桌面。
走近一看，上头用蓝sE写着：微波炉里有牛N，按2，记得热了再喝。
熟悉的字迹，连标点符号都一一写好，好像深怕他会看不懂似的。
凌钧然拖着脚挪去微波炉前，按了二，盯着眼前的电器亮起hsE的光，明知盯着看对眼睛不好却没有离开。
直到完成加热的提示音隔了半分钟第二次响起，他才缓缓伸手将门拉开。
捧着正散发着热气的牛N，他却没有食慾。
凝视着那杯牛N几秒，还是把它拿去洗手台倒掉了，虽然这是浪费食物无疑，但他真的一口都喝不下，闻到牛N的味道就犯恶心，总不可能是突然就有了r糖不耐症。
洗了杯子，顺手搁置在一旁的晾碗架子上，转身离开厨房，脱鞋在地上脱拉，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但反正这里只有他在，他要发出多大的声音都没关系。
凌钧然目前居住的房子是位於市中心的一间公寓，虽然是公寓但空间并不拥挤，两个人住绰绰有余，凌钧然甚至觉得住十个人和五只狗都不成问题。
当时他原本的房子租约到期，却迟迟寻不到能租的房子，白於奕便提出同住的提议，他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房子是白於奕全款买的，他原本想分担租金的计画也就不翼而飞，不过对方似乎也不缺钱，让他就这样无偿、无限期住着。
卧室里除了一张大床还放了两个衣柜，两人一人一个，虽然他的衣服几乎也全是白於奕买的。
打开衣柜的拉门，随意扯了一件蓝sE的短袖衬衫套在没有图案的白sE圆领短袖外面，又抓了一件黑sE破K换上。
换下来的衣服连同放在篮子里的衣服一起倒进洗衣机，再扔一颗洗衣球进去，按启动。
随意对着镜子把头发梳顺，又找了一顶白sE的鸭舌帽戴上。
他的头发属於容易偏软的那一型。现在是蓬松的，但帽子一压一定会塌掉。但算了，b起头发好不好看，他觉得能戴着鸭舌帽对他来说b较重要。
沿路将走出来路径上所有的电源都关闭，盖上装着三明治的保鲜盒，放到一旁彷佛早就预备好的餐袋里拉上拉链。
把挂在玄关的腰包背到肩上，拉开拉链把手机放进去。
腰包里已经装了他不怎麽用到的钱包、面纸、还有公寓的钥匙。
拿袜子时发现装袜子的盒子旁边放了一罐防晒霜，就顺手往手上还有脸上上喷了喷，再抹开。
看着鞋柜上的鞋子，正想着要穿什麽颜sE的鞋子b较适合，瞥见鞋柜上空了一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回头，那双鞋子已经放在他平常穿鞋子的阶梯前，连方向都是摆好的，鞋带也解开，最上面的两个交叉也扯松了。
一双黑sE的凡布鞋，脚踝处加高，正适合他今天的搭配。
锁好门，到走廊上按了电梯，呆呆地盯着缓缓上升的数字看。
隔壁的大门打开了，但凌钧然想装作没听到，「早安，你也要出门吗？」住在同一层的邻居正好也出打开门，见到他就率先打了招呼，断绝了他的逃避计画。
「嗯……早安。」凌钧然还是不习惯同别人打招呼，纵使他们已经做了一年多的邻居。
这栋公寓是一层两户的房型，他们住的是第七层，邻居似乎是一家人都住在这里。一对夫妻，两个孩子似乎是一对姊妹，还有NN。
方才同他打招呼的是姊姊，只b他小了几岁，正在附近读大学。
电梯很快就到了，凌钧然先进去靠边站好，按了一楼，等nV孩也进来才按下关门键。
电梯到了六楼又停了下来，又进来了一男一nV，从出现就手挽着手，也不知结婚没有。但他也不感兴趣就是了。
那两人进到电梯之後持续说着话，也没有压低音量。让原先安静的空间变的的吵杂，也让凌钧然感到十分不自在。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一楼了，他压低帽子连忙离开，几乎是可以称作夺门而出的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低头快走了一阵，确定方才在电梯里的人都没有和自己走同一个方向他才放慢脚步。
看来今天注定是个不顺心的日子。
捷运搭了几站，中途还要换车。
好不容易到站，下车又在月台中间又打开网路上的地图扒拉许久才确定方向，搭上下一班车。
九点多，搭的又是热线，虽然已经过了高峰期，但车上的乘客还是很多。
没有位子只好站着，一手拉着上方的拉环，另一手拿出放在口袋的手机。
感觉手上好像少了什麽，仔细想了一遍才发现，他忘记把三明治带出来了。
明明都装好了，结果穿鞋的时候一放下就忘了。
唉，也不知道做三明治的人看到之後会怎麽想，会不会觉得他都不珍惜。
捷运行驶在不见天日的地下，玻璃窗户正倒映着乘客的身影。他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但挤在人群里还是有些被埋没。
就跟他的存在一样，他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世界上有属不清的人，只有少数人会被注意到。长得好看的、才华过人的、或者行为出众的，但他显然不在这些人里面。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到没有人会记得的存在。
没站很久就到站了，眼看车门已经打开，人群却纹风不动，看来这站没几个人要下车。他试着说了好几声借过，但没有人要让路，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动。不得已，他只好侧身用力挤了出去，还换来了几个厌烦的眼神。
终於离开车厢，凌钧然停下来深x1一口气。不住的想：出门好累，什麽时候可以回家？
搭上电扶梯上了一层楼，照着墙上贴着的巨大地图顺利的找到四号出口。
爬楼梯上到地面之上，江浩轩已经到了，正低头戳着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天。
凌钧然静静地走到他面前站着，也不叫他。
对方似乎用手机聊的正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还站了一个大活人。
等到他发现面前似乎已经有一个人站着许久，才抬起头，嘴角的笑意还未来的及收起。
「阿喔，你来了阿。」见到来人是他，江浩轩低头编辑了最後一条讯息，随後将手机塞进口袋。
「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nV朋友？」两人并肩走着，凌钧然开口问道。
「没，还没在一起呢。」江浩轩有些不好意思的拨了拨头发。
凌钧然点点头。暧昧对象。
「不要说我了，你这个已婚人士。」江浩轩顶了顶他的肩膀。
「我还没结婚。」凌钧然纠正。
「差不多了吧，看起来完全就是老夫老妻。喔不，老夫老夫。」江浩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无法反驳。
他和白於奕在一起多久了？三年？还是四年？他也不确定。
同居之後基本上就是固定的、没有丝毫起伏也没有半点激情的生活模式。平日白於奕出门上班，他窝在家里画画，最多晚上一起吃饭，一起睡。假日也不会特别去哪里，因为凌钧然极度不喜欢出门，所以他们的休闲活动大概就剩下看场电影，一起研究吃的，或着到附近走走，不超过十公里的那种附近。
或许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不好，甚至还十分惬意。凌钧然向来是个喜欢稳定的人，但近日他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是漫画家，画图的功力自然不在话下。但问题在於看过他作品的读者都觉得白白浪费了他画图的才华。
「画风很bAng，但剧情有点空洞了」、「是感情线吧，几乎没有发展。主角之间过了那麽久还一点信任都没有……」、「又遇到这种画风很好剧情很烂的，我好痛苦阿」，「我很想支持但真的无力了，这种纯美术就去画画，不要画漫画了吧」
电子书上架之後铺天盖地都是这些类似的言论，或许时间久了容易让人麻木，但凌钧然每天几乎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一直想到这件事，还有那些挥之不去的批评。
是什麽时候开始的？他察觉到自己其实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把这件事情做好，剧情总是不断地用剧情和解谜填满，人物间的对话和感情却畸形的不像话。
凌钧然大学时在网路上连载原创漫画，後来被出版社相重签约，成为了一名漫画家。
邻近毕业时他投的履历屡屡被拒。或许是因为读的是没有名气的私立大学，又或者是因为他是一个毫无亮点的人。
那时他和白於奕说了这件事，白於奕建议他不妨就成为一位专职漫画家，这也是一份工作。
他想了想，就这样吧。每天只要画画也没什麽不好的。
毕业不久，起先连载的作品也步入尾声，总共四集刚好画下句点。那是一部以落魄侦探为主轴的故事，接连解了好几个悬案才发现一开始拜托他的刑警不对劲。不动声sE的观察还是得不出他的目的，没想到是刑警从十年前就喜欢上他，但侦探本人甚至不记得曾经有这个人的存在。
许多读者被他热血沸腾的推理场景x1引而来，追完整部却觉得人物描写过於空洞。表情几乎无法表示他们的情绪，一部作品里有一个面摊还说得过去，两个主角都是就有点过分了吧？根本无法感知他们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後来凌钧然闭关修练了好几个月——每天看电影和Ai情漫画，试图观察人物的情绪和表情的连结。
然後他开了第二篇连载，人物是有表情了，但众人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奇怪，总之就是有点情绪都只在表面而已的感觉。彷佛那些充人数的演员接了一场悲情戏，只好低两滴眼药水充当眼泪，假装哭得很伤心。
第二部作品画了两年左右，今天恰好是最後一本的发售日期。
签售会其实下午才开始，早上过去只是为了帮忙把场布弄完。
他签约的出版社是一间小有名气，但工作人员并不多的公司，人手没有那麽充裕，他也乐於亲手帮忙。
「那个放桌上就行。记得堆好啊！」江浩轩见他抱着一大叠新书，忙指挥他放到桌上，随即又去其他地方指挥去了。
放到长桌上时凌钧然险些煞不住，连忙按住书堆顶端，防止书整叠倒下来。
「呼……」好险好险。参考一旁的叠法，有模有样的将手上这一大叠包着塑胶膜的漫画也叠成金字塔型。
其实看着这麽多本自己的作品也是蛮有成就感的。这或许是许多作者的梦想吧，举办一场属於自己的签书会。
但想到自己已经辜负读者的期望那麽久了，不免感到有些忧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要是等等都没人来的话怎麽办？
看着为了他忙前忙後的工作人员，这个想法无法避免的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平日下午，哪会有这麽多人有空参加他的签书会。原本名气就不高，加上又是没那麽让人期待的完结篇，哪会有那麽多人为了他请假，就只为了拿到作者签了名的新书？
「想什麽呢？吃饭了。」还在走神，江浩轩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便当，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喔……谢谢。」算了，现在担心也已经来不及了。
打开便当的盖子，盒子中间一根巨大的J腿站据了他的注意力，把免洗筷打开搓了搓，之後戳了一下J腿。
对不起阿，为了我这个没用的人，害你被杀了。他莫名冒出一种想跟那只J道歉的想法，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了。
是阿，已经二十四岁了，是该稳重一点了，该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想办法解决他的人生难题了。
「欸，等等，你还没吃吧？要不要跟我换？」江浩轩拿着自己的便当走过来问他。他的便当中间躺了一块明显被闷太久的炸r0U，但不知道是哪一种生物的就是了。
於是两人交换了便当，凌钧然夹起r0U块咬了一口。似乎是猪排，但炸完就直接放进来了，没有把用了无数次的油沥乾。还放在ShSh的饭上面闷了许久，让油脂凝结成一种恐怖的口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抱歉阿，忘记你不喜欢吃J腿便当了。」江浩轩顺势在他旁边坐下，边聊边吃午餐。
「没关系。」他一样能吃，没那麽矫情。
他不喜欢吃有骨头的r0U类只是因为麻烦，加上他拿筷子的时候手劲总是不够，无法把那麽重的东西夹起来，也没办法把骨头分离出来，又不想用手抓吃得满脸都是，久而久之就习惯X的吃加工过的r0U了。
扒拉几口凌钧然就觉得自己已经饱了，事实上他今天根本没饿过。油腻的饭菜让他从早上就没进食的胃有点难受，想打嗝又打不出来，不上不下的卡在气管里。
和江浩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手上的筷子无聊的戳着已经糊成一团的米饭。
「你不吃了吗？」终於，江浩轩把便当阖上，见他已经许久不曾动筷子，询问是否要顺便帮他丢掉。
「谢谢。」凌钧然便把便当用橡皮筋绑好之後递给他。
剩他一个人坐在会场墙边，想了想还是m0出手机，尽管没什麽人会传讯息给他。
把勿扰模式关掉，瞬间跳出了一大堆消息推送。一滑到底按下全部删除。
一整排广告和通知消失的间隙似乎有一条私讯跳出来，但随着他按删除时一起右滑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凌钧然愣了愣，点开了IG，果然看到一个聊天室的提醒。
消息是白於奕传来的，说他订了饮料，到场馆门口了，让他去拿一下。
不知道是时间刚刚好，还是对方在等他看到这条讯息後才传了下一条。
「下午加油，不要有压力。」
明明是文字讯息，他却可以听到白於奕在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安抚意味，让他不要有压力。
到场馆门口，果然有一辆送外送的摩托车停着，见到他就把饮料递给他，足足有两大袋子。
「付过钱了，直接拿走就好。」送饮料的是一个中年大叔，见到凌钧然从场馆里面走出来就把饮料递给他，也不问他有没有定饮料。
「谢……」他连谢谢都还没说完，对方就发动摩托车，绝尘而去。
「……」罢了，人家的时间很宝贵的。
「要我帮你拿一袋吗？」刚好在外面的实习小妹见他一个人提了两袋饮料便主动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凌钧然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自己拿吧。」他可没有让小姑娘提重物的勇气和品德。
对方听到拒绝後也不意外，毕竟谁会让一个nV孩子提重物呢？虽然他也很瘦，但好歹也是个男X。
「哇喔！这麽有心？」江浩轩见他提了两袋饮料进来，也知道是要请大家喝的，上前来帮他把饮料发一发。
「还蛮多种的……我看看这什麽……柳橙绿……还有这个，N盖红茶……你要什麽？」江浩轩拿起饮料杯，一一询问每个人要喝什麽。
一般人订饮料时为了方便或是不知道每个人要喝什麽都会统一定一样的饮料，常常收到一大堆甜度一样的珍珠N茶。但白於奕不会这样，虽然十有是让秘书定的，但他一定会强调要订很多种不一样的让大家选，还要减糖。
「我不想喝这个，那杯是什麽？」发到一位nV编辑时，对方并不想喝江浩轩给她的那杯，偏偏她是最後一个，袋子里只剩下两杯。
「这个……铁观音加珍珠，不过这个应该是钧然的吧？」江浩轩拿起杯子看了看上面的标签，他记得凌钧然常常喝这个。
「钧然，我可以喝这杯吗？」nV编辑朝着他的方向喊了一声。
正低头刷手机的凌钧然冷不防被叫到，肩膀抖了一下，连忙应声，「阿，喔，可以。」
刚说出来他就有点後悔，明明自己也想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也不是说一定要喝到自己最喜欢的饮料，但，如果本来可以喝到喜欢的饮料，又因为让给别人变成喝不到，心里的期待一下子就有落差了。
江浩轩见他同意就把铁观音给了nV编辑，把袋子放到一边，拿着刚才别人不想喝的那杯饮料来给他。
凌钧然接过杯子一看，得，茉香绿茶，还是半糖的。
他很不喜欢在茶里有不是茶的味道，尤其是不明所以的花香，他也不喜欢茶里加了糖或是蜜，这样喝起来就没有茶的口感了。
但他还是cHa了x1管喝了一口，毕竟买都买了，总不好浪费。
「好啦！大家准备一下，一点半就要开始了！」
凌钧然拎着那杯绿茶到他的签名处坐着，拿起一旁为他准备的钢笔转了转，又画了画确定里面有水。
「阿，好苦。」刚才拿走铁观音的nV编辑喝了一口，开口抱怨了一句。
凌钧然抬头看向她，但她并没有注意到。
「算了，不喝了。」说着就把整杯饮料扔进垃圾桶，转头继续和别人嘻嘻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自己到底为什麽要答应跟她换呢？反正也是这种结果，还不如为了饮料撕破脸，他现在心情会b较好一点。
算了，过都过了，现在还想什麽呢。
很快到了一点半，签书会正式开始。凌钧然从口袋翻出口罩带上，不只是因为他是个作家，还有他脸sE太差的原因在。
把门口的封条拉掉，但只有一些书迷提早来到现场排队，初估不超过五十个。
他们租的场馆并不大，但在人流会经过的地方，所以假日早就都被预约走了，不得以才只好选择平日下午。
先排队结帐，再拿着刚买的书去找凌钧然签名，还可以和作者互动，大部分的签书会都是这样办的，他们也是。
现场摆放了大量今天第一次上市的《迷雾》完结篇，堆了那麽多也不知道卖不卖的完。
凌钧然的笔名是白砂，并没有什麽特别寓意，只是因为他很喜欢白sE的沙滩，不论是白砂还是贝壳砂总b一片黑灰sE的沙滩还要美丽多了。不然蓝sE的海水就已经很忧郁了，再加上黑灰sE的沙，那也太难过了。
来的读者大多是年纪不大的nV孩子，也是，他的是以双男主形式进行的，想当然耳nVX读者b较多。
「老师好！请帮我签这里！」第一个读者翻开了封面页直接让他签在第一页，黑白印刷的封面图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要写什麽吗？」打开笔盖，凌钧然询问是否需要特别写什麽句子，或是给谁之类的，反正现在也没有很多人，可以多写几个字。
「不不不，帮我签在他脸上。阿……就写劳l斯和艾德尔永远在一起好了！」眼见他正要签在角落，小姑娘连忙阻止，想让他直接签在角sE形象图脸上。
「……」行，原来是个专看Ai情线的CP粉，真是委屈她了。
「谢谢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的作品，我每一本都有买！」签完名的空档，小姑娘激动的向他表示自己的支持。
「谢谢你的喜欢，不过今天不用上课吗？」nV孩看着不过十六七岁，今天还是平日，这个时间应该在学校上课才对，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是我请假了，不过我爸妈同意了！因为上次没参加到我难过了好久……。」
距离上次办签书会已经过了一年多了。等这麽久也是难为她了。
「这个，是今天签书会的赠品。」凌钧然从座位旁的箱子cH0U出一卷海报递给nV孩，nV孩也十分激动的道了谢。
明明自己的作品并没有那麽好，却还是有人很大力的支持。这种时候旁人或许会觉得，其实自己也没有那麽差，至少还有人愿意支持自己。
但凌钧然只觉得自己好像辜负了他们的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自己应该要更努力，做出更JiNg采的故事来回报粉丝们的喜欢，才有资格得到支持和喜Ai。
不应该是这样的。
回想手下这本书的结局，不清不楚的承诺没有实现，虽然案件完美解决了，但两位男主的结局并没有下订，说好听一点就是开放式结局。
他不喜欢开放式结局，他喜欢坚定的、确实的告诉他故事最後的发展，但没想到他自己追求的结局却因为怎麽安排都不完美只好放弃。
这和那些拍得不清不楚，又让读者自行想像的肥皂剧有什麽区别？
陆陆续续又有一些读者来了，一一帮每个人签名，还有写下他们想要的句子也让他觉得手腕有点酸，但他也没在意。难得办一次签书会就忍忍吧，也不是很严重，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长年画图的手腕多少都会落下一点病根，就算他才二十四岁，但过着每天画画的日子也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过度使用还是会手疼的。
一路从一点半签到四点，粗估也签了一百多本书，凌钧然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有这麽多读者。
「快，趁现在没人我来帮你拍张照！」江浩轩趁着没有读者的空档，拿手机帮他拍了一张照上传出版社的官方网站和IG帐号。
「手机给我吧，顺便传给你男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用传给他吧？」掏出手机解锁递给江浩轩，一边弱弱的拒绝传给白於奕的提议。
江浩轩拿着镜头对准他，让他有些不自在，只好低下头回避，假装在看手上的钢笔。
白於奕现在应该没空看消息吧，而且总感觉传签售会的照片给他很像在要夸奖的小孩，或者要时刻汇报行踪的病人。
「来不及了，我已经传了。」江浩轩吐了吐舌头，表示他慢了一步。明明距离他说完话几经隔了好几秒。
但其实解锁画面右滑就会有相机，凌钧然还是一开始就用指纹解锁好给他，方便他传讯息给白於奕。
签售会总共五个小时，从一点半到六点半。等到五点半陆续有下班或放学的读者来到现场买书签名，不然原本只预计半到五点而已，後来又因为是平日而拉到六点半。
「终於！可以收工啦各位！」江浩轩掐着时间，兴奋的大喊。
六点半时刚好送走了最後一位读者，准时下班的感觉还不错。如果时间到了还没签完也只能签完了，毕竟总不能把人赶走吧。
「没收工呢，我们今天还要把场收完才能走。」马上有人泼了他一盆冷水。
「钧然你就先回去吧，这边我们来收就好。」本来布置和清场就不关他的事，签了一整个下午应该也累了，江浩轩便开口让他先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关系，都收完我再走吧。」总归大家都是为了他才忙这一场的，总不好自己甩手离开吧。
几人闲话了几句就开始动手清理场地，江浩轩点了点剩下的书，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啊，今天也卖了快三百本，很多了。」
原来有三百本吗……？就这样签着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签了多少次名字。
「对阿，这样算很不错了，没白办这一场。」
有回本就好，这个场馆租一天也不知道要多少钱，至少不能让出版社亏钱。
很快将没卖出去的书重新封箱，桌椅也拆好搬到小卡车上，确定没什麽遗漏的东西之後打电话给负责人来确认。
「那个……请问……白砂老师还在吗？」正站在室外等人，突然有位上班族打扮的青年快步走来，有些局促的开口问道。
几位编辑交换了一下眼神。应该是想来签名的，但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我就是。」凌钧然见没有人拿定主意回答，只好自己上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对不起我迟到了有点久，但可不可以帮我签名？不用书没关系，可以帮我签名就好。」对方也意识到自己迟到了许久，连东西都收完准备走了他才到，还要求签名很没有礼貌。
但他果然还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喜欢的作者签名。
「我还是拿书给你吧，我也不是什麽大明星。」见对方十分有礼貌，凌钧然还是决定给他一本书。毕竟他的签名一点都不值钱。
「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了。」对方连忙摆手拒绝，但凌钧然已经转身去找书了。
「来了。」一阵翻找，打开封好的纸箱拿出一本新书，要签名时却发现自己没有笔。
「阿，抱歉，你有笔吗？」作家向读者借笔，还真好笑。
对方连忙递给他一支原子笔，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
凌钧然顺顺的签下名字，将笔压在书上一起递还给他。
「不用给钱了，就当给最後一个读者的礼物吧。」见对方正在翻找钱包准备付钱，凌钧然连忙阻止。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拿到书後男子连连道谢，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看着他的背影，凌钧然觉得自己此刻的情绪有点复杂。因为有读者就算迟到还是想来碰碰运气来要他的签名，但又为他感到担忧。
上班族的穿着打扮，没有时间打理的胡渣和头发以及深深的黑眼圈，应该是因为被留下来加班才来不及在六点半之前过吧。
希望拿到签名可以让他开心一点，一点就好。
「好了，可以走了。」交接给场地的负责人，众人完成了一整天的工作，放松了下来。
「好耶！等等要不要去聚餐？」一个nV同事带头开始讨论起聚餐的事，众人也七嘴八舌的加入讨论。
经过一阵提议和诸多否定，最後一群人决定去吃烧r0U。
「钧然要一起吗？」打电话过去时算了算人数，点到他时问了他要不要加入他们的聚餐行程。
「好啊，一起吧。」想了想晚上也没什麽特别的事，就答应了。况且他於情於理也应该请大家吃一顿饭。
「那就十位，嗯，对对。你们是开到十二点对不对？」
「嗯，好，谢谢。我们现在就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们先去吧，我把车开回办公室。」江浩轩让其他人先走，自己则做完作後的工作。
「我跟你一起吧。」凌钧然在这个团T里除了江浩轩以外都没什麽交情，一方面是避免尴尬，另一方面也觉得和江浩轩一起去还可以帮点忙之类的。
「行吧。」江浩轩点了点头，对他会说出这句话也丝毫不意外。
「那我们先走罗！等等见。」挥别众人，凌钧然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他一直没有去考汽车驾照，一个原因是因为住在都会区几乎不会有开车的机会，当然白於奕那种大老板除外。另外一个原因就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契机，也没有想开车的想法或动力。
「今天辛苦了。」车子上路後，两人聊起了天。
「我还好，谢谢你们了。」
「说什麽呢，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而已。」
沉默了一阵，江浩轩似乎想说什麽，但又开不了口。
凌钧然偏头看他，意思是，有什麽话但说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收到他的眼神，江浩轩心一横，开了口，「那个，新书准备的怎麽样？」
这下轮到他沉默了。
「我好像写不出来了。」良久，凌钧然还是老实说了，将自己面临的现况告诉信任的编辑，就算对方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麽。
「……这样啊……。」江浩轩被他诚实的回答惊到了。原来自己一直猜测的事终究是成真了。
刚好遇到红灯，江浩轩又思考了一下措辞才再次开口。
江浩轩看着黑压压的路面被车灯照出光亮的一束，带着少有的慎重开了口，「其实，现在写不出来也没关系。写书这件事情，什麽时候做都可以，等你有想画的故事时再继续也行。」
「而且，你不赚钱也没关系吧？反正有人会养你。」
红灯变成了绿灯，江浩轩再次踩下油门，继续向前。
或许江浩轩说的「有人会养你」只是为了缓和气氛的玩笑，但他知道白於奕确实想养他也完全有能力，这让他心情又更低落了一些。
明明什麽事都不做也可以过得好好的，但凌钧然不希望那样。他不想要靠别人养，就算没办法靠画画他也可以去打工，就算赚来的钱几乎花不到他还是想靠自己赚钱，不想靠别人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办公室离方才的场馆并不远，但因为路上车多所以还是开了近二十分钟才到。
「东西明天再搬吧，我们先去吃饭。」於是停好车之後他们直接走路去一条街外的烧烤店和大部队会合。
秋天的晚风已经有了凉意，吹在身上很放松，但凌钧然注意到的是空气里混杂着的汽油味。
「来啦？坐这边吧。」见两人进门，方才先来的同事们忙向他们招手。
拉开椅子坐下，见众人已经吃开了两人也加入其中。
十个人的长桌总共三个炉子，凌钧然和江浩轩的位子又刚好在其中一个炉子前。
原本是对面的实习妹妹在负责烤r0U，但看到两人来了就问他们要不要换手，自己不太会烤。
「别吧，要是我来烤可能会引起火灾。」江浩轩摆手拒绝，但他说的理由倒是真的蛮有可能发生的。
於是凌钧然只好接过夹子，开始认认真真的烤r0U。
距离上次进食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看着网子上滋滋冒油的r0U，他倒是真的有些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r0U烤熟了就放到旁边的盘子上，继续烤下一批。
凌钧然习惯先把事情一次做完再开始放松。烤r0U也是一样，先把r0U都烤完再慢慢吃，这样才不会要一边顾网子上的烤r0U还要一边吃，也不尽兴。
凌钧然把烤好的r0U夹到一边，过不久就会陆陆续续被夹走。他也没在意，等大家都吃饱自己再吃也不迟。
就这样烤了好几盘，装生r0U的空盘子都叠成一大叠了，烤好的r0U还是一下子就被清空了。
几个人一边吃烤r0U还一边喝酒，酒一瓶接着一瓶的叫，众人也越来越疯。
「你们这些人，倒是留一点r0U给钧然吃啊！他都烤多久了？」江浩轩留意到他都在烤r0U，烤完的r0U倒是一口都没吃到。
「哈哈哈！他应该有吃了啦！」
「就你在瞎C心，过度保护了啦！你喜欢他喔？」
显然大家都有点醉了，说的话也越发肆无忌惮。
「才不是！他有男朋友了啦！」江浩轩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就着酒劲开始揭他的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喔！真的假的？」
「好想看看他男朋友长什麽样子，帅不帅啊？」
「帅，超级帅，b我都帅……嘿嘿……。」说完这句话江浩轩就向前栽了下去，还好刚刚已经把盘子移开了。
「……」醉的不轻，没救了。
正巧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讯息提示是白於奕传来的。
凌钧然把夹子换到左手拿着，右手则滑开聊天室的页面。
「聚餐吗？接你？」应该是看他到了结束的时间之後还没回家，传讯息关心一下。
「没关系，不知道什麽时候会结束。」凌钧然艰难地用大拇指回复。现在很晚了，就不要麻烦他再出门了。
「你想走我就去接你。」但白於奕知道他其实不想待到结束，出面把他带走确实是最快的办法。
「嗯……其实我应该要帮他们结帐，但不知道他们还要点多少，只好等了。」凌钧然想了想，把手机放到桌上，改用食指一个字一个字戳，慢慢和白於奕解释他必须待到最後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传出去之後几秒就显示已读，之後跳出对方输入中的图示。等了几秒图示消失了，停顿一下又再次出现。
估计他应该不知道要回什麽吧。
想到白於奕握着手机皱着眉头，打了几个字又删掉重新组织语句的画面就有些好笑，那也太不符合他的外在形象了。
「唉，酒呢？我的酒在哪里？」几个人消停了一下又闹了起来，有几个人已经彻底醉了，剩下的则大声的聊着天，时不时还大笑起来。
环视整间烧烤店几乎都是相同的状况。也是，开到十二点大概就是开来让顾客喝酒的吧。不过要是十二点时顾客喝得烂醉还不肯走的话要麽办呢？
白於奕编辑了半天也没有发出一条讯息，凌钧然所X把收机放在一旁，继续烤r0U。
伸手准备拿下一盘却发现r0U都被他烤完了，但他自己还是一口都没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