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第二日的下午,邱修齐果然看到了一大堆草纸条子,大多以某人借了徐大华多少石粮食开头,下面少少的几张签了名字,但大多是按了手印的。纸倒是挺旧的,只是墨迹就很新了,边角的毛边还在,也无缺损。
冒着满头汗的徐大华送了条子过来,便累的坐在一旁。
邱修齐心里有了了断,但还是开口问道:“方容,你之前说的‘闹狐’是什么个意思啊?”
“大人,你有所不知啊。我们这个遵化县,历来就有这个传统。”
“收成好的年头,它们就会来捣乱。偷偷摸摸做些坏事,你又摸不到证据便是了。”
方容看了看周围,见林县尉没在,“据说,前几个县令就是被它们吓跑的。大人,你可当心着点。”小声附在邱修齐耳边说道。
“呵呵,‘闹狐’。”
“大人,你可别不信。只是这会不如以往了,从前它们可是会在夜晚出没的,大晚上的在遵化城里,像蓝灯笼一样,一团一团挺亮的。我祖父那辈还在城里有住房,这些都是当年流传下来老话,只是不知道现今如何了。”
“是在说那些狐狸的事?”林县尉走了过来,“大人,那可不是危言耸听,这东西却是恼人的厉害。你要一桩一桩都理清了,别的事物就不要处理了。”
“大人,今日还要去其他家看一看吗?”林县尉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走着吧,”邱修齐把这一沓草纸递还给徐大华,又点了两个同样出借粮食给别人的人名。
林县尉一边走着,一边给他讲了些这些年‘闹狐’的传闻,大多是谁家被捉弄了,家长里短的一些扯皮。
邱修齐听得并不走心,只觉得这种概念居然根深蒂固在一片土地上,自己应当动手做点什么。直觉告诉他,方村这看起来虽然也是家长里短的扯皮,一切都仿佛合理,但绝不是推到那畜生身上就完事了的。
老好人一样的村长,倒霉而坚强的村民,看似好心的麦种出借者,举动类人的狐狸。
这两家比起徐大华从容多了,从屋后面很快拿出几张草纸写的条子,和徐大华那一堆一个模式。
邱修齐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林县尉带自己在村里转了一整天。问了许多村民,都说那徐大华是个好人呢,从来不与人争吵。
当然,也有那说他坏话的闲汉,嚷嚷着徐大华是个骗子什么的。
第二日,邱修齐回了县里,当即发了文书,逮捕方村村长方容,又抄了徐大华等三人的家。
被抓进遵化县衙门的徐大华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露馅了。这县令明明和上任的左大人一个样,不过做做样子逛一逛就被吓跑了。
“徐大华,你可知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大人,我哪里有什么罪了?”
“不到黄河不死心,呵呵,那你解释下,不过短短四年,你家不仅起了大房子,还有了这么多财产,你做了什么营生赚取的吗?”
“大人,这几年我凭自己本事挣了钱,你不过看那些村民可怜,便要冤枉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以前你就是北山那头的一个闲汉吗?”邱修齐厉声道:“来人,把方容带上来。”
从徐大华家里搜出的财物中,有四百余两无法解释其来源。
原来,这几人本是周边几村的闲汉,要不说着什么样的人交的朋友也是什么样子的。几人凑在一起,整日游手好闲也不是办法,这里头徐大华最为狡诈。编造了许多悲惨故事和借口,在自己村里先是把能骗的人都骗过了,名声太烂以至于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了游荡至此。
后来冒坏水的徐大华不知道怎么得知了外州某县麦子能卖的高价,五倍十倍的收益,只要和人接上头便能分得一半。哥三个当天就开始谋划,这勾当要想常年做下去,必不能再如以往名声差的住不下去。
几人没有本钱,但却有一身高明的偷盗手法。尤其是那两位,力气还很大。第一年,几人小打小闹的弄了不到两百斤麦子,居然得了一两半银子,三人高兴坏了,又趁着年末干了两回,这次跑得更远。
不过第一年就一人攥取了五两银子之多。反正村民们会自己找借口,‘闹狐’嘛,如果家里少了什么或者在别人家里找到了,骂一骂那不要脸的狐狸精总是能泄一泄愤的,遵化这个地方就是这么个传统。
老话说得好三个和尚没水喝,正是连着弄了三年,几人的日子越过越舒服,也就不大愿意跑的远了,连着好几天昼伏夜出怪辛苦的。说白了还是,闲汉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