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皇后能稳如泰山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大将军,可现在,又多了一个,骠骑将军!
是的。
直到打下了河西走廊,军功赫赫,霍去病才一跃成为军中、乃至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员。
放在以往,李姬视他,顶多将其当作一个少年封侯的小将,不足挂齿。
爵位是爵位,官职是官职,冠军侯再响亮,也仅仅是个剽姚校尉。
但现在……
“呵,卫子夫好大的运道!”李姬说这话时,脸上又嫉又恨,语气似嘲似怨。
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讥讽道:“卫子夫能扳倒陈阿娇,不就是给陛下生了个儿子吗?”
“我同样能生,同样能再走一遍卫子夫的路!”
李姬望向殿外,眼中有野火躁动,视线仿佛跨越空间,扫过椒房殿,落于太子宫。
“只要有了龙嗣,一切皆有可能,皇后、太子,谁说就一定得是卫子夫、刘据?”
“时局未定,走着瞧!”
……
……
同一时间,沧池湖畔。
依旧是湖中那座凉亭,不过在此陪着皇帝的不再是三位辞赋大家,而是一名身穿绣衣的中年人。
内侍们候在远处。
帷幔遮挡,看不清亭内的场景,更听不见谈话。
“江都王已被囚禁,丞相长史在其宫中搜到了大量甲胄、兵器,以及伪造印玺,证据确凿!”
刘彻仰靠在软席上,目光盯着湖面,对身后绣衣中年的禀报毫无反应。
看了半晌,皇帝才沉声问道:“他有什么话对朕说的?”
中年人抱拳,“多狂悖之语!”
江都王不像淮南王那样,淮南王刘安与皇帝的亲缘隔得远,但江都王刘建是景帝孙子,刘彻的侄子。
他难免多问一句。
不过,也就仅仅一句!
朝廷攻打河西期间,江都王刘建趁机举兵谋反,事败被囚,既然谋反,还不知悔改,那就别怪做叔叔的不讲情分了。
“江都王以前犯过什么罪责?”
“回陛下,江都易王薨逝期间,尚未下葬,刘建便召其父姬妾十余人,通奸。”
刘彻听到这话,眼中闪现怒意。
绣衣中年见陛下没有叫停,继续禀报,语调毫无波动,“易王之女因父丧归,刘建亦与其通奸…”
“够了!”
刘彻突然冷声打断,“将这些告知张汤,带句话,朕不想再见到这个猪狗一样的东西!”
“是。”中年人平静应道。
皇帝眼神阴翳地盯着远处湖面,看了好一阵,才压住心中火气,“京城近期有何变动?”
中年人想了想,禀道:“丞相、大行令、郎中令与李姬宫中侍女有过接触。”
皇帝手指敲了敲,“盯着。”
中年人默默记下,继续道:“太中大夫东方朔,在太子迁居太子宫那日,曾去祝贺,与太子密议许久。”
“……让他去。”
“大将军在军中挑选了精兵八百,遣至太子宫,组成太子卫队。”
“跟朕吩咐的数量一致,不用管。”
“骠骑将军于两日前,同样在麾下挑选了一百亲兵,遣至太子宫。”
听到这儿。
皇帝的快问快答顿住,脸上露出恼怒之色,“这个夯货,手上刚有点人就往外撒!”
“朕给他挑的那几个适龄女子,他什么态度?”
绣衣中年难得有一回情绪破防,迟疑道:“骠骑将军好像对婚事极为抵触,并没有让媒人进门。”
嘶!
皇帝气的直嘬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