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县公廨门口。
陈云超携百骑气势汹汹。
他说要马踏公廨,可不是吓唬卢益中,而是真的准备要这么做。
贺兰楚石,太子右内率,可以说是东宫的牌面了。
即便是犯下大错,被陛下问责,他今晚也必须要把人救出来。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这里哪里。”
“这是长安城,天子脚下,汝竟是要如此冲撞公廨,可把大唐律法放在眼里。”
卢益中大声呵斥,走到了公廨大门中间,气势凌然。
“今夜,老夫便就站在这里,尔等若想踏入公廨,那便就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劝你好生想清楚,老夫可不仅是万年县令,更是范阳卢氏嫡系。”
到了此刻,卢益中也只能是把自己的身份拿出来。
范阳卢氏,五姓七望,世家大族。
确实要比县令的身份更加尊贵。
五姓七望的嫡系族人,即便是布衣,那也是能笑傲公卿的。
陈云超闻言,眉头微皱。
范阳卢氏嫡系的名头,确实让他多了几分忌惮。
沉声道:“贺兰楚石,太子右内率,侯君集之婿,虽犯下大错,然事关太子颜面,卢县令如此横加阻拦,是何居心,是当真要与太子为敌吗。”
“卢县令秉持正义无可厚非,东宫也不是要包庇贺兰楚石,届时该如何审讯,自有大唐律法处置。”
“若卢县令对处置结果不满,日后自可上禀陛下。”
陈云超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他的任务,就是把贺兰楚石带回东宫,动静越小越好。
真要闹大了,对太子也不利。
然而即便如此说,卢益中也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
反而气势高涨,怒气喝道:“汝可知,今日贺兰楚石,打死的是何人。”
陈云超微微摇头:“不知。”
“那是老夫的侄儿!”
“他把老夫的侄儿,活生生给打死了。”
“别以为老夫不懂,若老夫把人交给你,去了东宫,有太子庇护,他还能真被治罪?”
“大理寺少卿苏亶,便是太子丈人,白日把我县县尉,直接抓走,现在又想从老夫这拿走犯人。”
“蝇营狗苟之辈,蛇鼠一窝,老夫今日便坦白告诉汝,莫要想着从公廨带走贺兰楚石。”
“谁也别想,大理寺来了也不行,按大唐律法,待本县令将此案彻查清楚,届时该当如何,便就如何。”
陈云超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那一句蝇营狗苟,蛇鼠一窝,岂非是在辱骂太子?
主辱臣死。
身为太子左内率,东宫将士最高统领,若此刻不采取行动,还能得太子信任?
当下,也不废话了。
陈云超从腰间拔出佩剑,剑指公廨。
喝道:“左右。”
“在!”
“冲进公廨,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遵命!”
百骑摆出冲锋架势,卢益中也抽出佩剑。
捕头差役们瑟瑟发抖,却也不敢擅自逃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箭矢破空之声传来。
陈云超跟公廨之间,数枚箭矢落下。
“住手!!!”
同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黑暗中,是兵士奔跑的声音,还有甲胄碰撞的响声。
陈云超转头望去,数百金吾卫已然团团冲了过来,而后把陈云超百骑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