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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腰臀处的擦拭动作倏然一滞。
宋笙正忐忑紧张着,眼睛一瞥,看到窗子正倒映出厉枭颀长的侧影。他半弯着身体,一手向前支着,似乎是个擦拭的动作。
窗户高度有限,能倒映的就这么点内容,却足以让宋笙愕然好久。
替他擦身体的居然是厉枭……
厉枭他居然在……
受宠若惊,又欣喜若狂,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止尽的羞惭。
他始终记得厉枭临走前对他说的那句恶心,短短两个字比这世上最痛苦的酷刑施加在他身上还要来得煎熬。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还——
是了,这里好像不是家里,这里看上去像是——
宋笙打量着有限的视角,他不敢乱动,只能看着窗子以及床脚那端沙发上正在酣睡的厉明晴,然后就是白色的墙壁,以及——
他右手上的吊针,吊针边上白色胶带没有完全遮掩住的数个青紫针孔。
医院。
他在医院。
他怎么会在医院?
难道厉枭中途回来过,看到他睡着以为他病了所以才……
宋笙脑海里闪过无数猜测,每一个都跟厉枭有关,每个猜测都是甜蜜而酸涩的妄想,毕竟他看到了厉明晴。
若只是厉枭折回看到他睡着误以为他病了带他来医院,明晴不会在这,所以真相显而易见。
不可避免心里有点失落。
同时宋笙心头加剧了忐忑。
他怕厉枭会误会,误会他故意生病来引起他注意,耽误他时间,但他发誓他没有,绝对没有。
可这话他没法向厉枭说,他在厉枭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够差劲,浑然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发誓对信徒有用,对他们这种无神论者来说,不过是一句敷衍,一句哄骗的谎言。
厉枭没想到宋笙会在这种时候醒来,慌乱、尴尬、不知所措等等前半生鲜少品味的情绪这会一股脑儿涌来,反应神经被冲击得有点懵,他僵住了。
要不是宋笙尴尬提出不用擦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是继续还是停手。
所幸宋笙替他做了选择。
厉枭继续替宋笙擦了起来,同时道:“医嘱,要给你擦干净,别乱动。”
宋笙被厉枭那过分轻柔的擦拭擦得耳面通红,虽说是要擦干净,可是,那种地方也要擦得那么仔细吗?
宋笙鲜少见阳光,不小心暴露自己真正心意后更是把自己困在了那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头,窗前拉上厚厚的遮光窗帘,整个人活像是只能活在暗处的吸血鬼,见不得半点光。
故而,他的皮肤过分白,没有半点血气,再加上生病,通体越发苍白,以至于那处被两瓣臀肉掩护的结结实实的菊穴便被衬得极为粉嫩。
厉枭绝对没有赏菊的喜好,他甚至连赏花的心思都没有,只是年少被迫无奈陪着观赏过不少,赤裸裸摆在面前的,或是录摄在镜头中的,没有一处跟宋笙这般怯生生又淡粉娇嫩,宛若真正的一朵即将含苞待放的娇花,在故意的打圈摩挲下颤巍巍地翕动着娇嫩脆弱的花蕊。
宋笙不知道厉枭是故意的,只觉得被人盯着那么私密的地方又瞧又揉的多少有些羞耻,拳头不由自主蜷了起来,但手背刚拱起就被厉枭温暖的大手覆盖,强硬捋开,冷硬的语气隐约透着关怀。
“松开,手背会肿。”
尽管很想告诫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不该多做揣测,可宋笙就是忍不住想要品尝这点哪怕是臆想出来的甜。
厉枭在关心他。
听话地放松手心,宋笙隐晦地盯着自己手背,厉枭的手还没拿开,反倒整个人横在他上方,另一只手朝他的大腿根擦去。
宋笙愣愣地瞧着手背上的厉枭的手,他的手真的好大,手指又长又漂亮,骨节分明又性感,就像厉枭的粉丝们在每条跟厉枭相关的微博评论区嘶吼宣泄的那样,光是看到他的手都能高潮一万遍。
那只被数千万人喜爱垂涎爱慕的手就这么静静覆盖在他手背上,体贴地没有压实,却能让他手背上的每一道神经末梢都能感觉到他手心传递来的温度。
那是他自暴露后首次感受到的来自厉枭的温暖,跟以往作秀、只是君子之交的淡薄碰触不同,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呵护的温度。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痛苦太久了所以给自己编织了这么一场美梦。
但这体温真实的过分。
可能是因为大病初醒,身体感官还迟钝着,所以等厉枭探手往前擦的时候宋笙才惊觉厉枭已经不知不觉中碰到了他的下身,甚至还隔着布巾掂量了下,用着认同的口吻:“确实不大。”
宋笙耳根顺带脖子瞬间红了个彻底。
他回想起那次,厉枭第一次在他面前生病,他带他去浴室擦洗,两人差点擦枪走火,他强忍着巨大的羞耻和慌乱佯装镇定地躲开厉枭朝他裆下探去的手,淡淡表示他的虽然没有厉枭大但还算好用。
', ' ')('那还是他第一次跟厉枭说出这么破廉耻的话。
天知道那会儿他心里有多慌有多羞,他已经起了反应,只是半勃着,裤子又宽松,这才糊弄遮掩了过去。
不然他不敢想象那会儿就暴露的他会沦落到什么地步,绝对会比现在更痛苦,他想。
那时他们才在一起几个月。
可现在,他们曾有过六年的美好回忆。
即便不如亲朋兄弟那般肆无忌惮,不如爱人那般热烈火辣,但能让厉枭信任,成为他唯一、最信任最安心的一个,已经远超他的梦寐以求。
可惜人的贪婪毁了他,他后悔的无以复加,却无法让时光倒流。
现在乍然听到厉枭提起这个,宋笙羞赧的同时又不可避免窃喜,这是不是说明,厉枭都还记得,过去的六年,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每分每秒,不止他一个人记得清清楚楚。
可宋笙不敢问,他只敢放在心里反复质疑替厉枭肯定着,他肯定记得。
可能是因为宋笙现在清醒了,厉枭擦拭起来又有几分随意敷衍,放在今天以前,他说不定会将宋笙翻过来再仔细替他把小宋笙里里外外擦个干净,那层皮绝对要撸下来擦一下,这里最容易藏污纳垢。
然后他会仔细地擦着粉嫩嫩一看就没使过的龟头,擦完之后再用指腹感受一下那种粉糯的触感。
他知道他这种行为很不正经,甚至是猥琐,但他就是对这具身体充满了好奇。
他们明明在一起六年,但仔细回忆起来却发现他鲜少见过宋笙的裸体。
可能是他没有注意,但也有宋笙的特意为之,他向来不喜袒露他的身体,就像掩饰伪装他内心的龌龊一样,把自己的心思、把自己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本以为他会恶心宋笙的裸体,但正相反,他竟然起了反应,甚至有了想仔细探索他身体的冲动。
他知道这股冲动出现得很突兀,可他就是挖掘出了宋笙身体上的乐趣,他甚至想挖掘更多。
宋笙才刚苏醒,不急,他以后有的是时间探索更多或许很有趣的“秘密”。
这种想法让他兴奋,激动,就跟花最少的代价发现了一处处女宝藏能源矿,开发权、掌控权全在他手中,他有完全的支配处置权一样让他欢欣不已。
然而厉枭的伪装丝毫不亚于宋笙,背对着厉枭的宋笙绝对不会想到,俯身俯视他身体的、看似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厉枭此时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那是在荒芜已久的原野流浪的孤狼,饿了数月的孤狼在看到久违的食物时亮起的残忍渴望的凶光。
……
宋笙醒了。
厉明晴是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知道的,一看到宋笙睁开眼,厉明晴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跟下暴雨一样,没有半点征兆。
这把宋笙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起来抱抱她安慰她,可惜四肢没有半点力气,只能虚弱地吐出几个僵硬的字音。
太久没说话,他似乎快失去说话的功能。
也就是跟厉明晴说起来宋笙才知道自己真的病了,病得不轻,还差点死了两次,把厉明晴吓了个好歹。
以至于厉明晴提起来的时候又忍不住掉眼泪,边哭边后怕地向宋笙索求保证,让他以后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准再吓她。
“我就是个小孩,心脏很小的,经受不住这么多打击的。”
厉明晴搞怪的童言童语惹得宋笙忍俊不禁,也颇为惭愧,他没想吓到厉明晴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病成这样,他只不过是几天没吃饭,那晚忘了盖被子……
厉明晴难过地看着宋笙,他绝对不知道现在病中的他演技似乎有所下降,他所思所想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一览无遗。
看出宋笙的歉疚,厉明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握上宋笙那只没有打针却同样布满针孔的左手,小小的手掌仿佛蕴含着无穷大的力量,她安慰着他:“不怪你的嫂子,你别自责,以后要是你忘了,我会来照顾你的,我会很细心很细心地照顾你的。”
宋笙错愕,又忍不住好笑,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她就是个小孩子,哪有孩子照顾他的道理。
可厉明晴态度很坚决,不容置喙,那神情颇有她三堂哥的两分风范。
她强硬地说要的,“堂哥不爱你,不珍惜你,我会爱你,珍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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