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马德琳觉得头部沉甸甸的,像是在沉浸在一场无法醒来的梦靥里。但是她又觉得自己此刻十分清醒,甚至还觉得客厅里大钟的声响有些过於低沈,在她的脑海中反覆回荡摇摆,如同催眠师手中来回晃荡的怀表。
大钟的钟摆孜孜不倦地左右摇摆,发出了规律且低沉的声音,有些令人昏昏yu睡。她现在应该早就该躺在床上,但是并没有。
窗外的晚霞早已落幕,一轮弯月携着星尘点缀黑幕,那抹光彩却隐於烟波之中蒙蒙渺渺,光辉隐隐约约难以见得。
马德琳挺直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沈静,似乎在等待着什麽,面前的红茶沈在JiNg致的茶杯里,早就失了热气却也不见主人添加。
家中父母早在清晨便早早出门,一家人来到了这个位於林间的小庄,除了她和两名亲信之外就没带上更多人了。
听闻是观星社与里政府之间又发生了冲突,作为主战力的母亲自然不能缺席,而总是放心不下母亲的父亲自然跟随相去。这次的规模可能非b寻常,至少不是单单三两小时就能解决的问题,不然从下午一直到现在,马德琳不会仍没等到几位至亲的归来。
突然,她听见门被大力推开,伴随着狂风吹打的声音之後是一道混乱的脚步声朝她的方向前来——只有一人。
当下她的心情逐渐被不安包覆。
马德琳立刻站起身,转过头,撞入视线的是一名黑发青年,他因为衣服及脸上沾满了泥沙和褐红印迹而显得狼狈不堪,但马德琳认出那是早上随她同来的其中一名亲信。
「希尔,情况如何?」马德琳看着他,哪怕已经料到了结果,她的语气仍旧柔和,渺茫的希望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在她的眼中徐徐燃烧。
名叫希尔的亲信显然受了伤,他先是弯腰喘几口气,等到呼x1平顺了之後才半跪在地上,双手奉上那把马德琳再熟悉不过的西洋伞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非常抱歉,小姐,老爷和夫人??我无法带回,乔也??」他没把话说全,但是颤抖的语气和慌恐的表情已经表明了这场战争的结果。
听见这话,有所心理准备的马德琳还是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失去家人的哀痛像是一支重锤短暂地击毁了她的思绪,她向後退一步,伸出手扶着了沙发的椅背。
即使父母亲早在出门前便告知过她,这一行危机四伏,能够顺利完成的可能X并不高,她还是在心底暗存着一丝希望。
但眼下,什麽都没有了,她无法再继续享受天l之乐,不能再对着亲人肆意撒娇耍赖??这一感觉,她居然不陌生?怎麽会这样。
摇了摇头,马德琳想起了父母在出门前严谨地再三交代她,若是最终只有亲信归来,要格外注意他带回来的信物。
若他带回来的是约克家族的骑士戒指,那就证明希尔不是叛徒,这一场悲剧与他无关,彼此相安无事,带着他们留给她的物资,一起回到观星社的根据地。但若他取出的是家徽,表明马德琳的母亲是Si於他手,甚至是另一名亲信也是被其背叛而Si去,那便除掉对方,独自一人活下去。
面对无法确定的未知数,马德琳感到手指在微微发抖,心中有道模糊不清的声音在低语,带着无尽的哀伤,告诉她不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失去自我。这种莫可名状的情况使她握紧了双手,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直视着希尔。
希尔听见对方的声音在微微发颤,「那麽,父亲可有将什麽托付於你?」
他想到,也许是哀痛至极,她才没有向前取走那把伞,也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盯着他。
於是他点头,将西洋伞小心翼翼的放在左手边,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与家族徽章——虽然他没有抬起头,但隐约感觉到在他拿出家徽的时候,空气一瞬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见到那个徽章的时候,马德琳的脑子轰地一声炸成了一片空白——她现在是醒着的,没错吧?命运只是打了个喷嚏,不小心打乱了棋盘上的旗子而已,还会重新摆放回来的,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握着的双手感到微微刺痛,她垂眸一瞥,修剪得宜的指甲因为下意识的攒紧刺到了手心的肌肤,露出一痕痕的红月牙。
不,现实已经摆放在了她的面前不是吗?
他微微抬眼,马德琳的表情仍旧温和并带着哀伤,只是在看向他的目光中,似乎掺杂了一些什麽东西——作为护卫的他几乎可以认定,那是近似於杀气的狠绝。
约克家的小姐仍旧过於年轻,所以无法完好的内敛情绪,早在发现对方的身份时,心中怒火猛然窜起,势要将其焚烧殆尽。
知道事迹败露的希尔果断跃起,右手拔出腰侧的长刀直劈而去。
他自认十分了解约克家的情况,从小就被约克老爷领养的他,知道约克家的小姐从小在夫人的教养下,练就了以伞剑为主的T术,同时也继承了父亲使用火力场的天份,但短时间内只能够发动一些较为简单的光魔法。
眼下手无寸铁的马德琳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手无缚J之力的弱nV子。
直到长刀击中一道银光,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希尔不由瞪大眼睛,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一瞬。
马德琳不会放过这一点间隙,她转手将短刀换一个方向,划开对方举刀的手後又狠狠刺向他的大腿。
希尔因腿部疼痛而平衡不稳的摔倒在地,但脸上仍带着不敢相信的神情,警惕地盯着马德琳左手持刀静静走到他身侧,弯腰拿起那把躺在地上的西洋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保有几个秘密,就连父母亲也不知道我会用刀,更何况是你呢?」马德琳右手掌握伞剑,缓缓直立身子,目露怜悯地看着已经失去刺杀机会的叛徒。
「希尔,还是你还有另外的名字?」马德琳偏头,接着摇头,「算了,不重要。」
刚才她准确的刺到对方的腿部动脉,若不加以止血希尔很快就会休克Si去。
这对熟悉人T构造的马德琳来说是不算难事,而且希尔因为轻敌而使自己暴露了弱点让她更能轻易得手。
只是,她垂眸看向正在缓慢流失生命力的希尔,这个年长她几岁的青年,曾经如兄长般护着她,伴着她长大,若说这麽多年的情谊也都如梦一场,那麽未免太过无情。
「乔??他也是你杀的吗?」马德琳想起另一个在人前总是笑嘻嘻地,彷佛yAn光一样灿烂的褐发男子。要是他知道这个跟自己如同亲兄弟的人是叛徒,并在最後Si於他的刀下,会是什麽样的表情。
神情是否会是一片灰败,Si後仍不敢置信的睁着眼睛,目光Si锁着曾经情同手足的兄弟背影孤独Si去。
「??是我。」这时希尔错开了他的视线,目光落到了被击落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