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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熙十二年,文昭帝病重,五皇子绪狼子野心,妄图篡夺皇位,遂起兵谋反。皇后为护圣上,奋起率军反击,于三日后重创叛军,斩杀五皇子于殿前。
可惜五皇子心狠手辣,行尽残害手足之事,在宫变那日将所有皇子屠杀殆尽,仅剩一个六岁的十皇子绮。
不久,伤心欲绝的文昭帝驾崩,死前留下一道遗诏,道,传位于绮。
后十皇子登基,改年号为昭武,晋封皇后易氏为太皇太后,赐封镇元大将军易书镜为摄政王,共辅朝政。
此诏一出,众座哗然。
谁不知易书镜于十年前战死沙场,如今这摄政王又到底是何人?
突然,龙椅上年幼的皇帝仰头大哭,众人纷纷向上望去,只见高台之上缓缓淌下一道澄黄水渍来。
竟是天子尿了。
此等场面,引起一片窃窃私语。
那珠帘后端坐的太后闻声,怒拍扶手。侍奉太监颤颤巍巍地掀开了帘子,从中走出一挽飞仙髻、着玄色衣的妙龄少女来,她染着红色蔻丹的手指牢牢按住幼帝左肩,深邃的眼睛望着底下一大臣冷笑道:
“户部侍郎王庸妄议天子,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
拥护太后的禁卫军手中白刃泛光,侍郎忙跪在了地上,哀声求饶。余下众人皆噤若寒蝉,无人敢帮他。
正当他绝望之际,却有一道低沉如酿的声音传来:“新皇登基,不宜见血。”
众人闻声望去,来人玉冠束发,一身绛色蟒袍,风流逸致、俊美无俦,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其容貌细细看去竟还与那高处的小太后有八分相似。
王侍郎如临大赦,他深知如今形势,在看清来人面容后忙谄媚似的跪地叩谢:“摄政王千岁!”
小太后皮笑肉不笑,盯着那修长的人影,缓缓吐出几个字,“长兄,好久不见。”
京城一夕之间风云变幻,远在雍州阳川县的宁十七自然不知。他自那日胡来以后便染上了风寒卧病在床,幸得姐姐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精心照料了好几日才稍有好转。
染病的那几日,宁十七整日昏睡不醒。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黑水大狱,他看见那男人被铁链缠绕吊在半空,浑身上下都是被鞭笞过后的累累血痕,滴滴鲜血顺着垂下的青丝坠落在尘埃里。
十七的心揪了起来,他慌忙跑过去抱住他冰冷的大腿,摇晃着想要喊男人的名字,却发现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十七哭了起来,求他快醒醒,只要他能醒过来,做什么都可以。但男人却如同死去一般了无生息,只有鲜血滴落的声音回荡在阴森可怖的监牢中。
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十七突然发觉抱住的男人裤腿在渐渐干瘪,他惊恐地向上往去,男人的半张脸已经消失,只余鲜血流淌。
“不,不要!”
在痛苦的呼唤声中,男人最终化成一滩血水,宁十七瘫坐在地,抱着那空荡荡的囚衣失声痛哭。
白光乍现,场景变换。十七突然惊醒,他伸手双手一看,并没有男人的鲜血。
原来一切都是梦,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十七,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熟悉的声音响起,十七猛然回过头,却见男人正笑着望向他,一身蓝衣,容貌白净俊美,哪有什么伤痕在。
“你……你怎么会在……”十七惊疑地问道。
男人却突然打断了他,“快看看孩子吧,他哭着要找你,我怎么哄都哄不好。”
十七闻言低头看去,果然男人怀中正抱着一个吮着手指的白胖婴孩,面容像极了男人。
“他是谁?”十七皱眉。
“当然是我们的孩子啊。”男人笑了笑,将孩子放到他的怀中,孩子“咯咯”笑了起来。十七不知所措地抱着这个软糯婴儿,求助地望向男人。
“你是他的娘亲,他最喜欢你抱了。”
“娘亲……什么?!娘亲?”
“你十月怀胎生的,当然喊你娘亲。”
“怎么可能,我怎么能生?”
“你当然能生,而且还生了不止一个。”男人伸手指了指屋外,门上突然冒出一个小萝卜头,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地看向十七,鼻梁、嘴唇、眼睛,这样子简直就是男人的翻版。
可是十七还没来得及惊叹,又接着冒出第二个小萝卜头,然后第三个、第四个……
“孩儿们快进来,十七娘亲想你们了。”男人温柔地朝这群小萝卜头招了招手,于是这群白白胖胖的小团子一窝蜂地钻进了大门,甜甜地喊着“娘亲”。
他怎么能生这么多?又不是母猪下崽!
突然怀里的婴儿挥着小肉手“咿呀咿呀”地哭了起来,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十七说道:“孩子饿了,该喂奶了。”
“喂奶?怎么喂?”
男人努努嘴,十七低头看去,却见胸口两团浸湿的奶渍,小宝宝闻见了香味便急切地凑了上去要吃。男人戳了戳他的小胖脸,轻声道:“小
', ' ')('宝别急,今天爹不和你抢了。”
宁十七恍若雷劈,石化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啊——!
“十七,十七!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姐姐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十七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看见床边是姐姐熟悉的轮廓。
这回总该不是梦了吧。
“姐姐,我……”十七揉了揉眼睛起身,他大病初愈喉咙嘶哑得不成样子。姐姐忙过来给他后背垫上一个枕头。
十七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姐姐,眼珠子又再次瞪大。
他……他不是又在做梦吧,姐姐的下巴上怎么会长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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