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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向来神秘,这个柳三公子更是深居简出,鲜少露面。尽管如此,江湖上却也有传言,柳三一手拂柳剑使得出神入化,两年前曾经斩杀兵器谱上第十八位的白银手罗凤,也凭借这一战顶替了罗凤的位置。照理说来,这样的超一流高手基本不可能轻易被人擒拿,即使对上兵器谱前三甲,也完全有能力百招之内走脱。
柳三被人掳走完全出乎众人意料,之前下的命令也只是静观其变,暗门、八卦楼、白家的三队人马也只能远远缀着,不敢上前救人。几人带了些得力人手,急匆匆地跟着报信的下属前去查探情况,半盏茶时间便来到了泰山派后山。
此处乃是泰山山脉的一处小小山峰,丛林繁茂,人迹罕至。正值初秋,山上树木大多都已泛出微微的黄色,杂草藤蔓丛生。似是为了掩盖形迹,那人带着姬楚之一路自树梢起落,行至一处山壁前便消失了,盯梢的人离得远,没有看清楚他们如何走脱的,只觉数息之间两人便消失了。担心有机括,他们也没有冒然找寻,只通知了几人亲自前来查看。
白氏兄弟带着手下绕着山壁周围查看,暗门是擅长暗器机关的行家,与此一道最是熟悉。苏海行看了看结实的灰白山岩,转头问道:“可看清楚了,确是外头来的人带走了柳三?”
八卦楼白虎堂主王成抱拳道:“回楼主,确是外头来的人将柳三带走,柳三似乎一直昏迷不醒。他们走后,我也留了弟子在柳三居处留守,柳三房中也没有其他人。”
柳墨皱了皱眉:“难道那柳三便是姬楚之?”
玉水青思索片刻,道:“倒也有可能……姬楚之百年前人称千面郎君,易容之事得心应手。”
苏舒白紧紧盯着面前看起来毫无缝隙的一片峭壁,心中那种躁动又浮了上来。他锁着眉,开口道:“炉鼎就在里面。”
白玉圭闻言点头:“确实。”
这时白玉璧在一处草丛前停下,吩咐道:“地部弟子上前,其余人退至五丈外。”众人依言后退,几名背着褡裢和包袱的暗门弟子上前,白玉璧接过门人手里的天蚕丝手套和面罩小心戴好,回头嘱咐道:“此处机括可能伤人,我们搜寻时也许会触发机关,你们小心些。”
一旁的门人已取出格式零件,眨眼间便装好了一个长长的伸缩玄铁杆臂。白玉璧戴着手套接过那铁杆,一位首领模样的门人见状便道:“门主,此处怕有蹊跷,还是属下来罢。”
白玉璧试了试杆子的伸缩度,摇头道:“不必担心。李继,你带门人将铁帘围好。”几名弟子依言从背包中取出数片薄薄的铁板,这是用极柔韧的精钢掺了陨铁铸成,专门用来阻挡暗器。他们用铁板将那片小草丛围了起来,只留了个小方口将那条铁杆伸进去。
苏舒白有些紧张地看着白玉璧,白玉圭拍拍他的肩,轻声道:“无事,玉璧自小便精通这些。”白玉璧闻言挑了挑嘴角,全神贯注地转动手柄,只听得喀一声轻响,几块铁板咄咄几声凸出了数个小点,山壁上岩石翻转,赫然现出一个洞口来。白玉璧让人拆下铁板,看到地上果然掉着十几根极锋利的银镖,尖端泛着暗光,显是淬了剧毒。
玉水青看着面前的洞口,沉吟一下,道:“舒白,你跟柳墨兄弟同各位门人弟兄在此等候,我们几人进去看看。”他看一眼欲言又止的苏舒白,笑了笑,复道:“只要人在里面,自然完完整整给你带出来。”
苏舒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道:“你们一切小心。……人要是带不出来,便罢了。”无论如何,还是你们的命最重要。
苏海行听出了他的意思,一双眸子便含情脉脉地看了过来,笑着道:“我等自是要留着命陪伴主人的。”
苏舒白一愣,随即面上涨红,别人听不出什么,可自炉鼎之事被众人知晓后,“主人”就变成了几人与苏舒白之间的床笫荤话。苏海行此时说出来,却让他本就燥热的心情更加焦渴了。
他有些局促地转过身挥挥手:“赶紧走吧。”
苏海行笑了一声,同白氏兄弟和玉水青一同走进了洞口。苏舒白在原地站了片刻,终是有些不放心,便同柳墨往前走了两步,想去洞口仔细查看。两人刚刚走到方才破除机关的铁板处,立刻觉得脚下一空,本来站立的地面忽地往旁边一缩,眼前那洞口立时砰地一声翻上合死,两人直直地落了下去。柳墨情急之下五指成爪,试图用手卡进土壁之中,怎奈两边却是滑不留手的厚厚钢板,灌满内力的五指登时剧痛,若不是有真气护身,只怕五根手指立刻便要齐齐折断。所幸下落的通道狭窄,两人依仗轻身功夫腾挪数下,终是安全到了洞底。
洞底竟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燃着油灯。苏舒白只觉脚下软绵绵的,似乎踩在了什么柔软的织物上,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巨大的软垫。很显然,这不是什么陷阱,而是一条真正的通道。
柳墨打量了一下四周,低声道:“只怕刚才那洞口只是个幌子,这个才是真正的密道。”
苏舒白叹口气:“我也这么想。不知道堂兄他们如何了,会不会有危险。”
柳墨从怀中取出一个铜
', ' ')('镜:“不必太过担心,以他们几人的本事,也不怕被小人算计。咱们往前探探看罢。”
两人怕漏了行迹,便运起轻身功夫悄声行走。柳墨和苏舒白均已筑基,比起普通江湖人来气息更轻、更绵长,几人顺着曲折的通道走了盏茶十分,渐渐地听到了人的说话声。
那声音越来越大,听得出是一人在审问另一个:“你到底说不说?!”回答他的是粗重的踹息,伴随着模糊的一声冷笑。
两人来到了一个拐角旁,距离说话人还有不到两丈的距离。苏舒白忽然感觉心中那股躁动愈加强烈,胸腔里心脏猛地急剧跳动起来,几乎要脱出了胸膛。柳墨用铜镜往拐角另一边一晃,便清楚地看到了那边的情形。拐角处一丈多便是两间居室,一间是卧房,更里面的另一处竟然是个牢笼,儿臂粗的铁栏杆支在地面与屋顶之间。牢笼里关着一个眉清目秀满身伤痕的年轻人,一身白衣已经破破烂烂,外面的是个锦衣人,背对着镜子看不清面目。
只听得那锦衣人阴测测地道:“门主,你这又是何必?乖乖将脱身之法告知与我,等我血剑门人尽数脱了禁制,重振当年辉煌,你也可以恢复当年荣光,坐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呢?”
牢笼里那人靠坐在墙上,仰着头喘息,一头黑发披散下来,有几缕黏在了颊边。他喉咙中模糊地发出一声笑,艰难地开口回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锦衣人啧啧两声:“门主竟是如此喜爱这些皮肉之苦么。”说着拿起旁边烧红的铁烙,从栏杆之中伸进去,看也不看就重重捅在了青年蜷着的膝盖上。
那青年早已没有力气挪动挣扎,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块东西直直地戳在膝盖上,烙在皮肉上发出嗤嗤的声响,浑身一抖,嘶声喊叫起来。可除了呻吟嘶喊,他却仍是一句话没有说。
房间里充满了烧焦皮肉的味道,锦衣人看仍不奏效,阴狠地笑一声,道:“门主,既然你执意不肯说,那我也只能用些特殊的办法了。”他走上前,一把抓住青年的衣襟将他拽了过来,在他脸旁摸了几下,取过旁边的茶壶泼在他脸上,一把撕下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黑发乌瞳,飘逸出尘的脸来。
可蹊跷的是,那张脸上布满了不正常的潮红,额角梅花状的胎记愈发殷红如血,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下来,呼吸粗重。脸的主人紧紧闭着眼睛将头偏向一边,头发上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顺着线条优美的侧脸一颗颗滑进衣领里。
那锦衣人惊叹一声,又伸掌击碎了他下身衣物,见那两条白皙笔直的腿间红通通的粗长一根直挺挺立着,竟是十分动情的模样。他哈哈大笑,脚底踩上那根碾弄,淫亵地道:“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门主还是这么有兴致!我看连死干净的老门主都不知道,自己的性无能男宠竟然是个求着男人虐待的贱货!”
那相貌出众的青年仰着头痛苦地呻吟,可是身下却仍然没有萎靡的迹象。他硬撑着开口,声音嘶哑却高傲:“宋人杰,你就算弄死了我,也休想知道那些秘密。”苏舒白看到他额角的胎记便知道了什么,求救地看向柳墨,正在这时,听见宋人杰 阴毒地道:“姬楚之,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就别怪我心狠了!”他说着捞起一旁的铁烙,竟径直向着他两腿间伸去。
苏舒白和柳墨见状立刻同时出手,那宋人杰也反应甚快,竟然立刻丢下了手中的烙铁,借力往旁边一翻,堪堪避过了袭来的五指。柳墨不容他喘息,招招急攻冲着要害而去,逼着他步步紧退。
苏舒白急急地冲向牢笼,用刚学不久的丹田真气灌在两只手掌上,伸手便掰断了两根铁栏。他进去扶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青年,手指与他身体触上的一刻,两个人都是一阵强烈的颤栗,苏舒白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他身上。
姬楚之只觉本就如火上烹油的身体烧得更为难过,浑身极度的疼痛也无法纾解,他猛地抬头看着苏舒白,眼中是极度不可置信和震惊:“你,竟然是……?!你是流珠宿主?!”
那边柳墨已然渐渐占了上风,宋人杰见势不妙,脚下快速移动到墙边,按了道按钮,便顺着开启的旋转门倒了出去。柳墨三步并两步追过去,却发现门已经严丝合缝,再找不见了。
苏舒白扶着姬楚之,怕牵动他伤处,也不敢挪动他,只答道:“我确是此代流珠寄主。”
姬楚之浑身筛糠一般抖了起来,他咯咯地咬着牙,用劲全身力气甩开了苏舒白搭在他肩上的手,双目变得赤红,对着眼前的苏舒白嘶声吼道:“滚!你滚!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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