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提又找了根树枝,让妙月和他对战,武功靠嘴说,无甚大用。妙月近来学剑的速度有所减慢,一是她想再吃透之前的剑法,二是商YAn云的修为她调动没那么快,需要剑法心法两结合,只能放慢速度了。
妙月从兰提那得了剑,却一直没给这把格外趁手的兵器起名字。虽然无名,她却已认定这是她自己的兵器了,妙月屏声敛气,眼向前方,第一剑她是信心满满的,她不可能击中兰提,但是方向总是没有错。但是兰提手中的树枝一挥,他腾挪身位速度极快,妙月的剑头不受控制地偏转了位置,而兰提则在原地没有动。
兰提剧烈地咳嗽起来,妙月疾步向前搂住他:“怎么啦?”
“这是天都剑峰的剑法。我心法沉淀太浅,只能演示到这一步。总而言之,他们的JiNg髓是把剑法变成盾法,以不变应万变。当然也有几招极快极猛烈的,就像沉闷冬天里的暴风雪。”
兰提咳一段说一段,妙月m0着他的脸:“我知道了……我很了解。我是眼睁睁看着你和殷疏寒对战的。”
兰提看她这么担心,笑了一笑:“没事的。不用焦心,天都剑峰的剑法虽然能拉持久战,但也有好处,它很好控制。公孙承诺她不伤人,是有理由的。且公孙的冬影心法没修炼出名堂,是很难压得对手无法使用心法内力的。公孙都如此,遑论其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妙月差点都被他带偏,她怎么会担心她打不过公孙啊,她是担心他啊!打不过公孙只是丢脸的事。
妙月看着他,又想问又不想问,怕他认真回答了他真的撑不过这半年,又怕他打太极不肯说真心话。妙月踌躇半晌,一向有话直说的人也在兰提怀里不吭声了。再抬头,已经带了哭腔:“好。我不担心。其他门派的剑法呢?”
妙月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出息,背过身擦眼泪,又克制不住越掉越多,终于呜了一声,又扑到他怀里:“以后不许这样。”八面玲珑如兰提,也如鲠在喉,没有一句话能说出口。
她想都不敢想那件事。生Si由命成败在天,妙月这瞬间冒出一个念头来,她想,要是刻度表满不了,她就和月老说她要一次次闯这道情关,她不要回到未曾相见前。
妙月不敢哭多了,她要把这道闸拉下来,否则她无法抵御那种惶恐。妙月关了闸,说不哭就不哭了。
小猫从凉床上跳下来,打翻了水罐,两个人一道看过去,如梦方醒,再不醒就没法收拾了。
兰提一一给妙月演示了其他门派的招式,就靠一根树枝。妙月打起JiNg神和他应战,兰提的声音不疾不徐,讲解各个门派的优势和短板。
妙月以前都没正经把他当师父,就看他讲说的那个架势,忽然有点感觉了。她懵懵懂懂睁着眼睛看他。兰提正讲到桃源剑的圆润婉转,却看她盯着他嘴唇发呆。
师父看她走神,忽然重重地亲了她一口,妙月搂着他脖子,b赛似的回吻,亲得兰提往后仰了仰脖子,他被她放倒了。兰提会读心似的:“听课不认真,轻薄你师长倒有一套。”妙月往他膝盖上一躺:“你说的哦,我打不过可以认输。所以我先偷会懒……”
就和小时候一样,清晰地记得夫子说过这个说过那个,怎么说的,一点也不记得。妙月在新住处看着自己cH0U到的对手一筹莫展,兰提绝对提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他还给她写了本很有厚度的册子,妙月立刻翻出来册子,她把兰提的亲笔战略书从头翻到尾,挠了挠头皮,这写得是什么……这字……好难认……亲笔写得很好,下次不要写了,当时就应该他口述她抄。怎么当时净g别的去了……好在兰提还配了cHa图,简笔草率,有意无形,晚上慢慢参吧。
青衿试的候选人均有特别安排的住处,丹枫山庄包下了柳街大道的所有客栈,单独给了两所客栈当候选人住处。妙月临走前,兰提雨霖什么都给她装好了。她还以为是随时都能住,随时都能走,兰提举起波斯猫幼崽:“这个,你带走吗?”她居然拒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等妙月进了客栈,大门一锁,傻眼了。啊?
星生铁面无私地把她推了回去:“丹枫子弟,就更要以身作则。五日一休沐,其他时间无b赛诏令,不得外出。”
他一边推,一边给她塞了张纸条。妙月云里雾里地上了楼,打开纸条是雨霖的字迹:“师姐,推开窗户,往下看。”
妙月依言照做,看到了商不离师叔和雨霖一起仰起头冲她笑,像两株葵花。他们在她窗下摆了个摊位,卖药治病,童叟无欺。小狗也朝她汪汪叫。这么好的摊位,是兰提大手一挥,给开的后门。
师叔举起手里的纸:“YAn云我们帮你照顾。”
雨霖也举起一张大纸,上面白纸黑字:“打不过,就认输。”
虽然妙月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么举着忒丢人。星生走过去和雨霖交谈,声音听不清,雨霖和她招手,示意以后再说,妙月也摆摆手,把窗户关了。
妙月想去打听打听别人都cH0U到了谁,一出房间,就遇到了念嘴里念有词的兰天枢。
天枢从唐鸢滨赶回来没多少天,又来参加青衿试。兰提晚上给妙月上课,白天在给兰携兰招天枢上,兰携兰招学完立刻去教参加青衿试的弟子,天枢再听一次。
妙月这次参加,主要目的是出来玩一玩涨见识,几乎没有任何负担,除了她可能会把自己的脸和兰提的脸一起丢光以外。但是兰提极为肯定她的剑术,就算不会惊YAn四座,也绝不对颜面扫地。妙月觉得她青衿试就算天天只是普通地吃三顿饭,他都会鼓掌说她有大将之风,宠辱不惊。他不想给她一点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天枢的境地则完全不同,兰携兰招不参加,他就是代表兰家的潜在继承人。天枢上两份课不说,回去兰拣还要认真给他研究战术。这一个月,天枢都累瘦了。妙月一见他,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谁。这年纪的孩子,一瘦就变相,小孩猛然成了个少年模样。
妙月一问,才知道,对面的少年倒了大霉,cH0U到了公孙灵驹。
天枢想装出处变不惊的样子,可一张嘴就是颤声:“妙月姐姐,我怎么办啊?”
妙月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安慰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天枢泄气地把研究的书卷拍到栏杆上:“晋级规则里,我就算输给公孙,也还有机会。可是如果第一场就输了,义父一定会安慰我,没事的,毕竟对面是公孙。可是……如果我赢了呢?我赢了,我……我越想越兴奋,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可是我都根本没有一丝会赢的胜算,怎么可能赢。我却在想这种事,真可鄙。”一连串的可是,足见他内心多么煎熬焦虑。
天枢努力摇头,不等妙月开口,就强颜欢笑道:“你的对手是谁呀?”
妙月报出来那个名字:“红林梅州梅解语。”
楼梯拐角的红袍青年回首,额带紧绷,表情也紧绷:“你叫我?”他神情倨傲,将二人从头打量到脚:“兰天枢,还有——云露g0ng毒nV。”
当晚听风楼发了消息:英雄巾帼狭路相逢,来势汹汹未战先斗,在那小小的拐角,劈面走来的就会是你的对手。那沉默里是无数的刀光剑影,电闪雷鸣。是谁挫败了谁,又是谁降服了谁,这是青衿试一次无声的交锋。
妙月在天枢那读着这则消息,心想,听风楼怎么不写上梅解语在上楼梯的时候摔了个狗吃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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