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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一番歌舞丝竹之后,林从茂忽然对御座上的皇帝言道,“陛下,臣闻此次庆将军几经劳苦,终于灭贼,实在辛苦。
不如,趁此番将军归城,权且先将兵将们交付与他人暂管,让将军休养些时日,以慰将军辛苦啊”。
此言一出,林李一派尽皆颔首应和称是,而武官们则含怒于心,咬唇嚼齿,恨不得生吃了林丛茂。
御座上饮酒正乐的蒋明德听闻此言,正举杯的动作不停,一饮而尽。
举高的金杯与宽大的袍袖遮住了天子的圣颜。
陈关夫身边的陈元闻言,按剑便要冲上去将林丛茂砍为肉泥。却被陈关夫以手拦住。
“万不可鲁莽行事”,陈关夫悄声沉语于陈元。
“将军,此贼辱您太甚,如今您刚举兵归城,这等卑鄙之贼不念您守卫之恩,竟要夺您兵符去,如今皇上必定然其言,与其让您受辱,不如我先杀之”。
陈关夫不语,只按住陈元的手,夺了剑,交付于旁边的武官,径走上席中跪下。
金杯饮尽而落,天子容颜还是那般与前无二的世无双。
“启禀陛下,诚如林大人所言,臣愿上交兵符”。
在场武官听此一言,皆恨得咬牙切齿,紧握双拳,然则又皆知陈关夫意,遂不敢造次,只含恨而坐。
蒋明德看着人,放金杯于案,“既如此,便从尚书所言”,此言既出,百官内有遗憾者,有欣喜者,有愤怒者,但众人心内都有些早已预料的释然。
那知世事难料,接下来天子一言却使得百官皆愕。
“先交兵符于朕手中,待将军修养生息,再付与将军”。
局面一时倒转,百官心内皆惑,不知皇上此举何意。
陈关夫亦是心内惊惑不已,但面上却不敢多有表现,只仍旧恭恭敬敬的跪谢皇恩,然后退下归席。
林丛茂却是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本想将兵符收于自己手中,奈何让皇上半路劫了去。
然则却不敢多言,他心中清楚,这位天子虽则年少,又兼仁杰君子,向来礼待下士,但其水之深浅,绝不能轻视。是矣,即便他势大,天子势弱,也不可轻易与其抗衡。
至于天子今日此举,也是让他甚为疑惑。
林丛茂心中清楚,明上是他对陈关夫做不利之事,实则他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借刀而已。
但凡做官者,揣摩圣意是必有之物。他不过揣帝意而行矣,而圣上多次反应也让他知道,他是对的。
今日本该是他收得军权,彻底废了陈关夫的权,如此这般大好机会,皇上不会不知道。
怎会到把兵权握进自己手里,还说要归还陈关夫。思及此林丛茂心中警铃大作,难道皇上察觉到了什么?
但转念一想,此事绝不可能,若是发现,以天子仁义君子之性,定容不下他与李世清二人,何必等了这么多年也并无一点动静。
犹自疑惑之际,忽然心内闪过一件事,林丛茂当即正色,侧身与边上的李世清轻声耳语几句。
在李世清点头确认后,林丛茂面上严肃才微微缓了几分。
无论二人如何疑惑,宫宴却并未被这一插曲打断,不一会儿,举杯之人便不绝于目,鼓乐之声亦不绝于耳了。
在众人欢乐之际,皇宫某处却发生了一个小小事故。
“啊,啊”。
只听两声尖叫,之后便是食盒被打翻的声音。
原来是两名宫女趁黑急行,走廊拐角时相撞,把彼此手里的食盒撞翻了。
两名宫女吓得面色大变,赶紧蹲下起捡起食盒,幸得完好无损。
两宫女彼此未曾言谈一句,提着食盒便错身匆匆离去。
只见其中一个宫女通往的是皇上寝宫的方向。一个则去往后宫云霄殿。
“陛下,夜深了,该回庆龙殿了”,宴会结束,元宝适时走到天子身边提醒。
“走吧”,年轻的天子今日饮了许多酒,走路却丝毫不见醉态。
回至殿内,元宝立即吩咐殿外的宫女准备醒酒汤。
蒋明德径直走至殿内睡榻上靠坐,闭目养神。
元宝吩咐完,小跑到皇上身边,为其轻轻捶着肩背。
“陛下,汤来了”,宫女端着玉碗盛的汤跪在天子脚下。
元宝走过去,端起那碗汤送到蒋明德身前。
“陛下,热水已经备好了,您喝完汤便可沐浴入寝了”
蒋明德从元宝手中接过那碗汤,入嘴之际,却忽然将碗摔至地上。
接着他厉声对那宫女喝道,“说,谁派你来的?”。
众人见此一变,皆唬得心肝俱裂,齐齐跪下。
元宝更是吓得面色发白,他急走到那早已吓得一摊软泥的宫女身边,狠狠一巴掌,那宫女半边脸就高高肿起。
“说,谁人指示你来”。
元宝话音刚落,只见碗碎处,刚开始无甚动静,慢慢的,竟连那地面金砖都腐蚀了去。
', ' ')('元宝见此,汗如雨下,这可是弑君大罪呀。
那宫女见了,更是疯了一般,拼命磕头,直磕得血流了满面,“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这不是奴婢所为啊陛下”
蒋明德见宫女已经吓得神智尽失,遂吩咐到,“利高,带下去查问”。
“是”,不知何处而来的利高,现于众人眼前,压着那宫女便下去了。
庆龙殿隔着几个宫殿外是青鸾殿,那里今夜息着的是庆将军。天子特恩其今夜宿于此处。
夜深了,宫内一片静谧,除了守夜官,人都歇下了。
“陛下,您且小心啊”。
夜深人静里,元宝提着灯笼为蒋明德引着去往霄云殿的路。
一仆一主在夜色里行了许久才到,绕是元宝也走的脚酸,天子却似无甚感觉。
“陛下,前面转过去,就是青鸾殿了”。
二人绕过转角,正待走向殿门,却忽然从路边树丛里闯出一人,由木廊一侧猛的扑向了元宝后面的天子。
“陛下”,元宝吓得灯笼都掉了,然谨记先前天子吩咐,悄声行事不得让人知晓。便压下声音着急小喊,“陛下,您无碍吧?”
蒋明德锢住那人乱动的手,因灯笼掉了,他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面容,但他早已知来者是谁。
听见元宝的急喊,他轻声回道,“无碍”。
方才他与元宝前行,忽然有人闯来。
他反应极快,几乎在人扑过来时就做好了反击,只待人再近些,便立即压下。
却在那人近身时闻到了一股清香。就是那香让他迟疑了几秒,打破了他的计划。
比他高半个头的壮硕男人将他扑上了木廊的栏柱。
原以为此次必死无疑,怎知接下来,事情反转。
那人对他的下手却非他所想的下手。
堂堂天子,生来高贵,却被人又亲又摸,上下其手。蒋明德如何忍得,他当即制住那人双手。
那人却像是意识不清,双手被束,便扭着腰肢来蹭他。
二人胸膛因前番折腾,尽露出衣外。那人饱满胸肌便软软蹭上蒋明德宽阔胸膛。
当感受到有一圆软事物抵上胸膛时,蒋明德猛然抓住那人扭动的腰,拉进怀里,止住其蹭动,同时低头悄声在男人耳边低语,“庆将军,勿要再动了”。
许是靠的太近,热气灼得人瑟缩了一下。神志不清的人哪里听得懂,只是抱着蒋明德的脖子继续乱舔乱扭,以此疏解体内火热。
那边元宝听见天子的低声,心才放下。他小心朝人走近,“陛下,方才那人已走了罢?为防不测,老奴去叫人吧”。
感受着到间一片吸吮湿热,蒋明德语调平静道,“你且站住勿动,听朕行事”。
元宝闻言遂站在原地,默默听候吩咐。然则,心里都要急得冒火了。
颈间的湿热滑到了下巴处,被他钳制住的双手扭动了几下,好像要挣开束缚,却无甚气力。
蒋明德顺势松开手,那双手立即攀附上来勾住他的脖子,湿软的舌头舔的他满脸都湿了。
黑暗里,人靠得很近,近到蒋明德早已发现其呼吸急促,气息火热。他早看出了那人的不正常。心里也早明了为何那宫女说自己下得只是情药。
“元宝,去离云霄殿最近的宫殿,引路”。
元宝那厢等了许久,等来这么一个吩咐,却不敢多有疑问,“是,陛下”,应完,立即提上方才刚找回的灯笼,当先在前引路。
倘若元宝回过头,定要大吃一惊。
只因借着一层淡淡朦胧笼光,可见,天子怀里正抱着一人。那人一只手深深探进了天子胸前斜襟,一只手则摸进天子的腰带里。
天子胸前那片龙袍起起伏伏,金龙腰封摇遥欲散。天子本人则一脸平静,稳稳落步。
不知实情的元宝领着天子左绕右转,行了不一会儿,便见竹林掩映间有一殿角。
他引着后面的天子一同由竹间小路走到殿门处。才看得清,原来是青鸾殿的偏殿,平日里鲜少有人到来。
蒋明德见殿内无人,便命元宝去殿内厨室找些热水,自己则去往殿内厢房处。
进得房来,蒋明德走到床边,把怀里的将军放到床上。刚及起身,却又被人一把勾住脖子往下拉。他防备不及,压在人身上。
正待出手,却反被人调了位置,将他压在身下。原本就凌乱的衣衫,也被人压着急急的扯了去,唯留一件亵裤在身上。
这还是人被他捏住腕子,才得一件亵裤。意识模糊的人见手动不了,扯不了亵裤。便压下来来亲他舔他。
蒋明德当即出手,欲抓其肩将人扯下床,怎奈将军虽意识模糊,却凭着本能,往边上一躲,正好躲过。
这一躲,二人距离过近,蒋明德收手不及,一手抓了将军一只饱满的胸肌,偏生将军神志不清,还哼唔着挪动腰肢,挺着胸肌来送,磨蹭几番臀下的坚硬。
', ' ')('蒋明德早在前番将军扑来时,便已抬头,当下再被将军这番撩拨,辛苦忍得满头细汗,他咬牙坚持,“将军,恕我冒犯了”。
直忍得他朕都丢了。
说毕蒋明德握住骑在他身上扭动之人的细腰,手下一个用力便要将人往床内翻倒。
正待动手,却听得一声“长德”。
蒋明德已有许久未曾听人此般称他了。从那道圣旨颁布后,再没有人如此称他了。
那人一双染过无数蛮贼鲜血,布满许多细小伤痕的粗糙大手摸上他的脸,像是摸着什么宝物似的轻轻抚柔。
是那人脸上的东西让蒋明德止了力道。
月色从床顶窗户里闯进来,刚好照得将军满脸清晰的伤悲。
蒋明德的手忘在了将军的细腰上,他极慢极慢的眨了一下眼,“庆将军为何如此?”。
落在他脸上的大手顿了片刻,接着便闻得将军长长的一声叹息。
蒋明德竟然觉得那声叹息太长太久,直长到了他的身体里。
忽然只觉眼角一阵湿热,蒋明德未来得及明了,被粗糙的指头蹭过。
“庆将军为何有泪?”,他握住将军劲腰的手无意识轻抚。
将军闻言俯身压下去靠近他,身子便掉出月色,藏进了黑夜。
身上的人高大壮硕的肩背牢牢挡住了头顶那一片月光,在一望无际的黑夜里,蒋明德耳旁的一点声音格外清晰。
蒋明德那双细长凤眼猛然圆睁,他已许久唯有此般神情了,良久,他轻轻一句,“将军,恕朕冒犯了”。
言毕,他猛收紧手掐住人的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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