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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瑾容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臣弟夙愿得偿,成了白竹的人”那十二个大字,上上下下看了好几次,还是很清晰,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突然一阵呼吸不过来的感觉涌上来。
“果然还是.....”他小声说了一句话,手有些无力的垂了下来,有点讽刺又有点自嘲的笑了笑,却也是没多说话。
“怎么了?那不是她写的?上面写的什么?”南宫弈生怕夏白竹受伤了,紧张的站了起来,两步走向南宫瑾容,着急的想看他手上的东西。
南宫瑾容抬头看了一眼他,心里一阵同情,暗自叹了口气,将奏折递了过去。
“......”南宫弈打开一看,也是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次,中间甚至还念了出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男人,发现自己理解的意思完全无误的时候,这才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头脑发蒙,身体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是,老四写的?”他沉默了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嗯。”南宫笙声音很轻,若有若无的,却仿佛在他原本鲜活跳动的心脏上残忍的,不假思索的,钉上了一个又粗又长的冰凉的铁钉子,连重新跳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三个的确是收了情伤却又并不能互相诉苦的男人相顾无言,空气里一片沉寂。
“什么时候....”南宫弈的嗓子有点干涩,他又咳嗽了一声,仿佛没事一样将奏折放在南宫笙桌子旁边的一摞奏折上面,故作轻松的问道。
“可能,我走了以后吧。”南宫瑾容愣了愣,下意识的答道。他想起来自己当时从南宫凛手上抢过夏白竹时候他失望的样子。
其实早就应该知道这件事会迟早发生,但是现在知道发生了以后,怎么就莫名这么难过呢。
“连六弟都没能阻止啊。哈哈。”南宫弈莫名其妙的充当起来了调节气氛的人,他干笑了两声,任何人都听出来了他干笑中的勉强,所以也没有人跟他一起笑这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大家都呆呆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在想自己的事情。
南宫笙全程看着南宫弈和南宫瑾容的反应,一直做冷眼观察的第三者,什么也没说。
其实如果真要较真的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立场说,更没有什么立场吃醋难过。
面前这两个兄弟再怎么说,一个是明媒正娶的三王妃,一个是被她肏过无数次已经变成了她男人的人,自己又算什么呢...想着她那啥过的男人嘛?
......还真是,这事儿不能深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悲惨。甚至还有点好笑的悲惨....
南宫笙这时候觉得自己无比的渺小,仿佛一个笑话,却还想和这些有极大立场争风吃醋的男人一同争风吃醋,真是好笑。
南宫瑾容脑子里说不清楚想的什么,他就是酸。虽然一早就知道她要解锁自己所有的兄弟,但他就还是酸。
他不仅酸这个老四这个男人可以在他走了以后的短短几周内就将夏白竹拿下了,他更酸他们两个最近可以每天腻在一起。
南宫凛那个小骚货一定每天晚上都在吃她的鸡巴吧......
啊啊啊真特么酸死了!!!又酸又气!!
南宫弈这边的画风完全不同,他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木的。
非要说起来的话,他的身份其实应该是最有立场吃醋的那一个。
但是他心里面也清楚的知道,他其实才是最没有立场吃醋的那一个。
南宫瑾容就不用说了,夏白竹喜欢他。夏白竹在她房间里就和他交合过。夏白竹还任他撒娇。夏白竹那所谓禁忌的嘴唇,随便他亲。
南宫笙,他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两个人对于互相的关心,而且看他的反应,也是一副受打击不小的样子。又联想起来夏白竹姨妈疼的那天晚上,小小的一团瑟缩在明黄色的衣服里,被保护的好好地,自己几次想抢过来都失败了。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来,酸的他双腿双脚都疲惫不堪,摇摇欲坠。
是啊,自己对于她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连自己说要纳侧妃的消息都给她传达过去了,她居然还是不动声色,连一封亲笔信都没有写过,还让南宫凛那小子告诉皇上,传达给自己要赶紧写和离信...
更可恶的是,还让自己把东西好好地搬到夏墨松那里去...简直......
看来在她心目中,她的东西要比自己重要多了。自己还不如她的一个玩意儿呢。
三个看过消息的男人都意阑珊,各自发着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默默地喝了一回茶就散了。
南宫弈没有坐马车,失魂落魄的往家走,正逢秋高气爽的季节,阴历七月,天气还没有太多秋天的意思,时时刻刻都有秋老虎发威的迹象。
白天日子长,空气里弥漫着小商小贩的人间烟火味,都兴奋得叫卖着。
七夕才过没多久,很快又要赏菊花的时候了,街边上有吆喝着手编的穗穗的,五十文钱一个络子,各种颜色都可以
', ' ')('选择,跟旁边的那家玉坊还有了合作,可以帮忙跑腿,在上边绑上一个玉质的小装饰,送给心上人最好不过了。
心上人啊。
南宫弈心里莫名其妙的一疼,眼前浮现出来的是夏白竹的样子。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就从袖袋里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伸手递给了笑的眉开眼笑的店家,伸手把那个挂在那里当样品的淡紫色的同心结的络子拽了下来。
那络子上面带着一小块月光石,在阳光下散发出来异样的光芒。那络子颜色淡漠,络子也打的简洁却不敷衍,看起来非常有夏白竹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鬼使神差的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转身就走。
“这位公子!您别走啊!!找钱!!”店家在后面追着喊,把南宫弈从发呆中捞了出来。
“啊?”他愣了愣,看着店家拿的一大堆碎银子就头疼,“不用了。”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那一套下来也不过一两银子啊....”店家诚惶诚恐,不说自己本来就是诚信的好店家,绝对不贪小便宜,就说这随随便便就出手能拿二十两银子的人,也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赶紧将手里的碎银子往他手里推。
“给我个这个,算了。”南宫弈皱了皱眉头,随手指了旁边一个看起来十分复杂的络子,品红色的线打的精致,上面还有一个成色十分不错的玉质平安扣。
“这个也才值十二两银子啊...”店家后面的话被嫌他啰嗦的南宫弈的瞪视给噤了音,老老实实的收下了这多余的银子,不敢再惹这位瘟神。
南宫弈手里拿着这品红色又带点橘黄说不好什么颜色的玉饰,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俗!
自己怎么会带回来了这么个玩意儿,还不如不买呢,看着净糟心。
正盘算着回头要不赏给哪个下人得了,毕竟还是不便宜的。
然后他就突然想起来夏白竹留在家里的那个,自己送她的那枚专门定做的金镶玉发钗了.....当时收到那个发钗的她,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要也不想要,丢也丢不得的...累赘...
就像自己一样...所以才一直都那么想赶紧和离,摆脱自己....之前所有感觉到的一切温情,其实也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吧?
南宫弈莫名其妙的视线模糊,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支撑着自己突然变得很沉的身子勉强的往前走着,脚步有点踉踉跄跄的——
夏白竹,你这个骗子......你说你要回来带,但是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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