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可以，差不多半小时而已。」
不出所料，她们之间长年来的默契足以让周若莱迅速反应过来，在心里对答案已经有了个底。
「第七年了吧？」
她终於问道。
「嗯。」
沈灔玲站起身，低头将报纸摺回平整的状态，回应时的声音听起来更像在喃喃自语：「这些年来也是第一次刚好有在台湾。想说去看一眼罢了，顺便烧一炷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要喝咖啡吗？」
周若莱是先走到厨房的那一个。她慵懒地拨了拨肩上的长发，抬头望向迎过来的nV人，并没有将话题接下去，只是着手准备彼此的早餐。
见nV人有意要过来接手的意思，她笑了一下，决定把正在拆着半条吐司包装的位子让出来。
「好。」
动作生涩，沈灔玲将两片吐司拿出来铺好，拿起桌上用了四分之一的甜花生酱时怔了一下，於是在nV人转身打开厨柜时问道：「若莱，你有看到抹刀吗——」
「这里。」
语音落下之前，沈灔玲的手里便被塞了一把银亮的抹刀，周若莱戏弄地笑了笑。
「我就当你是太久没回台湾住了。」
「......我以後会多帮忙准备早餐的。」
沈灔玲迅速地允诺道，像她平常的样子，又再温和不过的。然後她皱起眉来，专心致志地研究如何在吐司片上抹平花生酱，必须接近完美水平的那一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若莱看着伴侣努力地想发挥自己在做早餐上的用处，没忍住轻笑出声，一边将滤挂咖啡放到两人的马克杯中。
在热咖啡的香气化溢开来时，沈灔玲用法语碎念里几句，放弃似地将抹刀扔进水槽中，拍了拍双手的面包屑。
「我相信它的味道不会有太多差别。」
沈灔玲宣告道，望了一眼摆在桌上的两份花生酱三明治，那外观绝对没有达到她的期望值。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於是周若莱温柔地附和，将两人的热咖啡端到她面前，与她并着肩在高脚椅上坐下来。
她们很乐於花时间陪伴彼此，那是当然的。尤其沈灔玲总是在工作天里放太多心思於事业上，而周若莱也有自己在台湾的老朋友们要寒暄。现在一起享用早餐的时光是平凡得——接近独特的。即使沈灔玲显然Ga0砸了她们的三明治，那也不要紧。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啜过一口咖啡後，沈灔玲忽然轻声说起，并没有承接nV人为此看了过来的视线。
花生酱咸甜的滋味留在她的舌尖上，周若莱花了半刻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而後淡道：「有谁真的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灔玲眯起双眼，发出很小的笑声。
「别对你自己太苛责，灔玲。」
这并不寻常，对周若莱而言。她们之间的默契很清楚，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提起，通常没有人会有意试探对方的过去，特别是沈家的。但现在的她正用一种安抚的语气对沈灔玲说着。
「那时候，只有你愿意特别去看那些nV孩子。她们知道你怜悯她们。」
「她们知道我是在怜悯她们。」
沈灔玲加重语气，听起来更加泄气了，对自己保持着一种戏谑的情绪。
「别这样。」
周若莱抬手抚上nV人单薄的肩头，纵然不愿意让她们俩在回忆里走得太深，她也必须这麽说。
「你当时没有太多选择。」
「......除了你，只有红梅敢亲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喝尽了杯里的热咖啡，沈灔玲别过脸庞，稍微倾斜着头，好似在盯着空气中某种看不见的恶扰。
「或者说，愿意亲近我。其他nV孩子都是那麽怕我，沈家是那个年代的毒瘤。」
对於这句感慨，周若莱显得无可奉告，长睫毛朝着光亮的落地窗前眨了眨。有些话、有些猜测，是永远都不必明说的。
她撑着脸颊，一手指尖轻轻抵在马克杯的手把上，感受着那不断向上蒸腾的热气，最後叹息了一声。
「我陪你去吧。」
忽然，周若莱这麽决定了，而沈灔玲为此倏地别过头来看回身旁的nV人。她看起来总是如此平静，能够在每一扇为她打开的窗前露出一抹不带情绪的笑意，承揽世间的所有辜负。
「我知道一个人去墓园有多难受。」
但沈灔玲看得出现在的她，只是在隐忍。
沈家亏欠她的可不亚於那些nV孩子。
「没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灔玲低下了头，温暖的掌心与nV人的交握。几年前的片段在眼皮下一闪而过。那天可能下了雨，香港的空气里混杂着Sh泥土与青草的味道，而周若莱只是对她温柔地摇摇头，独自下了车。
「有些地方，就只适合一个人去。」
感受到掌心上略微收紧的力道後，沈灔玲抿起一抹浅笑，将其牵到唇瓣前，停留了一枚悠慢的吻在nV人的虎口上。有淡淡的咖啡香气。
「而那没有关系。知道总是有一个人在等你回家，这样就够了。」
沈灔玲重新看向她的伴侣，那双颊泛起绯红的方式还是同年轻时一样令人玩味。她永远都不会对此嫌腻的。
「快去吧。」
於是周若莱站起身，催促的语气像是在挥去什麽对她不利的处境，即使她的眼sE已经波荡着快意。在她走出厨房之前，对nV人回首一笑，留下了耐人寻味的淡语。
「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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