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不怕。”
他只言简意赅地回了两个字,铿锵有力,冷淡,却十分自信。
贺显谟被周礼的态度弄得有些不舒服,想想姜明珠在周礼面前撒娇的表现,的确也不像是会腻的,所以周礼才有自信说出这种话来。
而贺显谟……他很像周礼一样硬气地说“不怕”,可他说不出口。
周礼似乎是在贺显谟的沉默里读出了他的心思,短促地冷笑了一声,“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周礼说话比较直接,也有点难听,但考虑到他的身份,贺显谟也不好对他态度太差,只能说:“我会尽量让她对我的兴趣维持得久一些。”
“那你觉得会有多久?”周礼的问题还是很犀利。
贺显谟:“……不确定。”
周礼:“是你追她的么?”
贺显谟:“是。”
周礼:“你喜欢她什么?漂亮?有钱?”
周礼平时说话的时候就面无表情,他的状态配上这样的问题,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
贺显谟和周礼对视了一眼,看他现在的状态,很像是周若说的要掏出卡来给他之前的铺垫。
周若是周家这一辈里唯一的一个女儿,周礼会有所顾虑,贺显谟也能理解,正好他还没有单独和周礼说话的机会,于是便想趁这个时候打消他的顾虑。
贺显谟把袋子里的食材取出来,放到了水洗池前,一边洗菜,一边跟周礼说:“我没花过她的钱。”
“她不是给了三十万么。”周礼反问。
贺显谟:“……那是合同的钱。”
他关掉水龙头回头看向周礼,“我没动过那笔钱,以后会用到孩子身上。”
这一点他在跟周若签合同的时候就想过了,收钱是为了让周若知道他会遵守协议,但如果把这个理由说给周礼,周礼肯定会回他一声冷笑。
但事实就是,贺显谟从来没打算过花在自己身上,还给周若,她也不可能收,因此花在孩子身上是最合适的。
贺显谟不提孩子还好,他一提孩子,周礼便想起了婴儿房的事情。
“你是靠动嘴皮子追到周若的么。”周礼阴阳怪气地问。
贺显谟露出疑惑的表情:“?”
周礼:“婴儿床都没准备,好意思说把钱用到孩子身上。”
贺显谟听完这话更是一头雾水,什么婴儿床?周若今天才做的胚胎移植,他还在考虑营养师的事情怎么安排,周礼怎么就说起婴儿床了?难不成周若已经着手布置了?
一个下午没跟周若见过面,贺显谟没想到他们之间信息差已经有这么大了——不过贺显谟也想得通一点,周礼只是单纯对他不信任而已,就算他准备了婴儿床,周礼还是会找到其他理由来质疑他对周若不够关心。
贺显谟并没有觉得周礼这样的行为过分,反而觉得他这样关心周若挺难得的,像他们这种复杂的家庭,虽然贺显谟接触不多,但隐约也听过一些明争暗斗。
“是我疏忽。”贺显谟没有辩驳,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并且对周礼说:“以后你可以替她监督我,你和你太太感情好,是过来人,我会和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