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没有继续听下去,他加快了脚步,朝钟家药铺的方向走去。阳光恰好照在他的脸上,脸上的伤疤已经消失,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心里有一个疑问,刚才身后的那个人居然是胡阳,他是否已经认出了自己?一直跟踪了几条街,或许已经认出,或许不想认出。总之,胡阳对他的现身已经有所顾虑了。
自从方义潜心学医以后,他的性情变了很多,沉下来了,稳下来了,把从前的那种暴躁甚至暴烈的性情竟改了大半。对于钟画,他再次见到时,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拘谨甚至惶恐了,坦然了许多。
不知不觉来到了钟家药铺,店里的情形还似从前一样,很安静,除了柜台里划拨算盘的声音,便是零零星星的说话声。来这里看病抓药的人都早已习惯,有事说事,办好事以后尽快走人。
在这里,方义不认识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认出方义。方义回想起以前跟着姑父一起在这里工作的情景……他想起清洲村,想去那里看望姑姑和姑父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只听黄天说那里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经过一番询问,方义并没有找到柳翁提到过的那种药草。如果依然住在西山,或许某一天能在山上遇到这种草药,当他悻悻然走出药铺的大门口时,这样默默地想。
在玉恒春城,胡玉与钟画依然在说着笑着谈着,店里的那些鲜花仿佛也很感兴趣似的,一朵朵竖起了耳朵,成了他们忠实的听众。
胡阳敏感地发现,最近钟画的心情不错,比前一阵子好多了。本来他以为这是女孩子们共同的性情特征,不知道因什么而高兴,也不知道因什么而难过,就那么突然来了,又就那么突然消失了。
然而,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让他的内心泛起起了一阵阵的波澜,尽管他此刻与钟画正在谈笑风生。
胡阳不太确定刚才看到的那个背影是不是方义,有一点陌生,但更多的还是熟悉。他真的宁愿自己瞎了眼,什么也没看见!他越是回想,越是感觉刚才见到的那个身材挺拔、走姿潇洒、步伐铿锵的年轻人就是方义。他怎么活着回来了?不是早就坠下山崖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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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旸大学即将动工的好消息已经被方义活着归来的坏消息给彻底覆盖了,胡阳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嫉恨与惶恐了,眼前的钟画越是笑得天真无邪,他的内心就越是焦灼不安,于是站起身,离开了花店。
胡阳没有和正在店里忙碌的唐佳玉打一声招呼就走了,这让唐佳玉有些怀疑,问钟画是不是又和胡阳闹脾气了。钟画一愣,看着胡阳远走的背影说:“他有不高兴吗?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呢?我们刚才一直聊得很开心啊!”
唐佳玉看着胡阳渐行渐远的背影,又看看钟画脸上似乎毫不知情的诧异,摇了摇头说:“往常他走时都会笑着跟我打招呼的,今天却没有。我猜八成是哪里出了什么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