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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澜站在祠堂外，望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绣纹。春日午后的阳光温柔得刺眼，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却驱不散眼底的阴霾。
"小姐，老爷说......"身后传来管事的声音，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沈清澜轻声打断，转身走向自己的院子。她的脚步很稳，但藏在袖中的手却攥得发白。
院子里，几株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在地上铺了一层薄毯。沈清澜站在树下，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记得往年这个时候，父亲总会带着她在花园里赏花，教她辨认各种花木。那时的父亲，眼里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清澜。"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
沈清澜转身，看见母亲站在廊下，眼眶微红。她快步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母亲，您怎么出来了？"
"我听说......"母亲的声音哽咽，"他们要把你逐出家门？"
沈清澜轻轻摇头："不会的，父亲不会同意的。"
"可你父亲他......"母亲欲言又止。沈清澜知道母亲想说什么。自从朝廷动荡，父亲就变得谨小慎微，生怕牵连家族。而她和萧煜的关系，已经让家族陷入困境。
"母亲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沈清澜轻声安慰。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沈清澜的堂兄沈明志带着几个族人走进来，面色阴沉。
"清澜，"沈明志开口，"你可知今日族中会议决定？"
沈清澜挺直脊背："堂兄请说。"
"族中一致决定，从今日起，你不得再以沈家小姐的身份行事。"沈明志的声音冰冷，"你与那萧煜的事，已经牵连到整个家族。为了沈家的安危，你必须与他断绝关系。"
沈清澜的心猛地一沉。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但真正面对时，仍觉得胸口发闷。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酸楚："堂兄，我与萧煜是真心相待。况且，朝廷动荡非他之过......"
"住口！"沈明志厉声打断，"你可知萧煜的身份？他父亲是朝廷重臣，如今卷入夺嫡之争，随时可能满门抄斩！你还敢说这种话？"
沈清澜咬紧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萧煜的身份，更知道朝廷的险恶。但她无法背弃这份感情。
"清澜，"母亲紧紧握住她的手，"听你堂兄的，好吗？"
沈清澜看着母亲哀求的眼神，心如刀绞。她知道母亲是为她好，可她的心却无法认同。
"堂兄，"她缓缓开口，"若是我执意如此呢？"
沈明志脸色骤变："那你就别怪我们不认你这个沈家人！"
话音未落，院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家仆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官兵把府邸围起来了！"
众人皆是一惊。沈明志脸色煞白："怎么回事？"
"说是要搜查叛党余孽......"
沈清澜心头一紧。她知道，这是冲着萧煜来的。
"快！"沈明志急得团团转，"快去请父亲！"
府邸内乱作一团。沈清澜站在院中，看着惊慌失措的族人，心中五味杂陈。她忽然明白了萧煜的无奈。在这乱世之中，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清澜转头，看见丫鬟小翠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攥着一封信。
"这是......"
"是萧公子托人送来的。"小翠压低声音。
沈清澜接过信，手指微微发抖。她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清澜，见字如面。朝局动荡，我不得不离开京城。你若愿意，可随我同往江南。那里山清水秀，远离纷争......"
信还未读完，院外就传来官兵的脚步声。沈清澜迅速将信收入袖中。
"沈小姐，"一个军官走进来，"请跟我们走一趟。"
沈清澜挺直脊背："请问有何事？"
"有人举报你与叛党有染，请配合调查。"
沈明志急忙上前："大人，这是误会......"
"闭嘴！"军官冷喝，"带走！"
两个官兵上前要抓沈清澜。就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且慢！"
众人转头，只见萧煜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他一身玄色劲装，眉目间透着坚毅。
"萧煜......"沈清澜喃喃。
萧煜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别怕。"
军官皱眉："萧公子，你这是......"
"沈小姐是我的未婚妻，"萧煜朗声道，"若有人要动她，先过我这关。"
"你！"军官脸色一变，"你这是要造反吗？"
萧煜冷笑："造反？我父亲为朝廷鞠躬尽瘁，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朝廷，还值得效忠吗？"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沈明志吓得脸色发白："萧公子慎言！"
萧煜却不理会，转身对沈清澜柔声道："愿意跟我走吗？"
沈清澜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她熟悉的光芒。她轻轻点头："我愿意。"
萧煜笑了，握紧她的手："走！"
官兵们想要阻拦，却被萧煜的侍卫拦住。萧煜带着沈清澜快步离开沈府。
"清澜！"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清澜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她知道，这一走，就是与家族决裂。但她别无选择。
"对不起，母亲......"她在心中默念。
萧煜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轻声安慰："放心，我会照顾你。"
沈清澜抬头看他，眼中含泪："萧煜，我只有你了。"
萧煜握紧她的手："我会永远陪着你。"
两人一路疾行，直到出了城门。萧煜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上车。"萧煜扶她上车。
马车缓缓启动，驶向江南方向。沈清澜靠在萧煜肩头，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中百感交集。
"后悔吗？"萧煜问。
沈清澜摇头："不后悔。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心疼母亲。"沈清澜轻声道。
萧煜沉默片刻，握住她的手："等局势稳定了，我会想办法让你和家人团聚。"
沈清澜点头，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她知道，这一路不会太平，但有萧煜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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