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嘟嘟嘟——”
电话挂断,手机没抓稳,沿着沙发的缝隙掉在地上,宋堇宁没去捡,拿起茶几上的酒又灌了自己一大口,然后烂醉下迷离的眼瞟向身旁的万柑,片刻,扯了扯唇角:
“谁告诉你我会没出息地哭着求她留下来的?”
“......”
万大少爷呆滞在原地,半晌,才石化一般吐出两个字:“完了......”
早知道就不该嘴贱,他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周末不上课,他无聊,半开玩笑地问宋堇宁要不要去酒吧放松放松,本以为又会被拒绝,没想到他居然一反常态地让自己带着酒去他那儿,然后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喝光了一整瓶。
人喝迷糊了,才抱着空酒瓶开始掉眼泪,说纪津禾要去美国做交换生,说她不要他了。
万柑寻思只是交换半年而已,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容易逮到宋堇宁狼狈的时候,就一个劲儿地挖苦他,好巧不巧纪津禾来电话,他嘴上没把门,见宋堇宁只说了一句“你要去美国吗”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于是在一旁刺激他:
“你想和她说什么?求她?让她不要走?跟她说你很喜欢她?说你没她活不了?宋堇宁你别太没出息了,之前YyAn怪气我的劲儿哪儿去了?去交换半年而已,怎么Ga0得像这辈子再也不见了似的.......”
话没说完,因为下一刻,发酒疯的小少爷像是真的听进去了,忽然朝电话那边说了句“你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C,你真说啊。”
万柑魂都快被这三个字吓飞,意识到玩脱了,拼命去拦。
但没拦住。
分别的痛苦灼烧着心脏,化为最尖锐的话,宋堇宁脸上沾满了泪痕,嘴上却故作大度。
等“遇见你之前我是怎么样,你走了以后,我也还是怎么样”这话一出,万柑就知道——
要完蛋了。
这会儿电话不知挂断了多久,喝醉的小少爷终于安静下来,酒JiNg作用下意识模糊,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和万柑大眼瞪小眼,过了好半天才迷迷糊糊反应过来,喃喃道:“......我刚刚语气是不是很不好?”
“太不讲理了对不对?”
还没等万柑回答,他倏地睁大眼睛,身T软绵绵,在沙发上倒得四仰八叉也不在乎,突然像疯了似的,手脚并用地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
“哎呀,你悠着点儿,别摔下去!”万柑扯住他的胳膊,“你要g什么?”
“手机,我的手机......”宋堇宁不管不顾,挣扎着甩开他,在惯X下“噗通”一声摔在地上,疼也不在意,手在沙发底下四处乱m0,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要给她打电话......”
“你打什么?”万柑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卦Ga0得一头雾水。
“我刚才的语气不好,万一她听进去了,真的去美国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你先起来,别胡思乱想。”
万柑又去拉他,但宋堇宁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满心满眼都只有纪津禾,嘴里不断嘟囔着:“道歉,我要道歉......”
“她不能丢下我的......不能去美国......道歉......道歉就好了......她原谅我了就不会去了......”
简直像得了失心疯。
万柑哪儿见过他这副样子,他可是宋堇宁啊,从小到大,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什么时候会像这样狼狈地跪在地上哭到失声?即使是喝醉了,也不该把自己贬得这么低。
喉咙滚了滚,万柑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片刻,叹了口气,也跟着坐在地上,帮他找手机。
但最后,电话没打出去,纪津禾的那通电话耗尽了最后的电量,手机已经关机。惊慌中,吵吵嚷嚷要立刻去首都的小少爷被好友拖拽到卧室里睡觉,好说歹说,今晚的机票没了,我给你定明天最早的航班,你先睡觉好不好?手机?手机已经充上电了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开机,开机了我就喊你,到时候你再给纪津禾打电话行不行?
折腾了好一会儿,连哄带忽悠,宋堇宁才终于睡过去,眼角还红着,挂着几滴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担心纪津禾会离开,睡梦中,他仍旧不安,不停地念着“别走”、“求你”之类的话。
万柑JiNg疲力尽,关了房间里的灯,也下楼离开。
换好鞋走出别墅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雪。
前行的脚步停住,他面露惊异,掌心不由自主朝前伸。
“奇了怪了,今年江市的雪这么下得这么早......”
11月10日这天夜里,江市迎来了新年里的第一场雪,漫天白絮,四散飘落,化成水珠。
路边时不时传来孩子的惊呼声,大街小巷,逐渐有人出来走动,嬉笑打闹。
同一片天空,不同的人,不同的喜怒哀乐,同时走向各自的人生岔路口。
吹过风、淋了雪,不出意外的,b赛当天,纪津禾发起了高烧。
39.2度的高温,她强撑着身T,下床,晃悠着走了两步就倒了下去,还好组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把她按在床上。
“你别y撑,就躺在酒店里好好休息,你的那部分让小余替你上去说,不用太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国赛大家都很谨慎,组委会规定最多有五个人上台答辩,他们却来了七个人,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状况。
他们走后,混沌逐渐席卷上意识,纪津禾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这一觉并不安稳。
梦中,过去的很多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她面前一一闪过。有纪云,有卓艺,有夏笺西......还有很多张看不清脸的黑白人影,他们聚拢、靠近,将她围追堵截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