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七零八落的,落在地上转瞬不见;不过须臾间,又变的密集起来,鹅毛般的大雪簌簌而落,落在她的发顶,落在她的肩上。
烟紫色的衣裙染上了雪,变的分外妖艳。
姜烟忽然感觉到有什么遮住了她的头顶,抬眼望去,竟是一把花纸伞。花纸伞的主人手指袖长,骨节分明,顺着手望上去,一张俊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还是一样凌厉分明的下颌线,恰到好处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梁,眼眸深邃,带着某种吸力,让她不自觉的靠近了些。
“怎么是你?”姜烟问道。
兰瑾不答反问:“怎么不撑个伞?”
姜烟微微一笑,掩尽情绪,“这样才能白头啊。”
兰瑾不解风情,“小心伤寒。”
姜烟瘪嘴,“直男。”
“什么是直男?”兰瑾放缓了语气,真诚发问。
姜烟看向他,眼里星光熠熠,脸上带着笑,“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兰瑾有一瞬间的动容,也跟着微微笑道:“是夸我嘛?”
姜烟看着他的笑容,仿佛心脏都漏了一拍,“是,就是夸你的。”
兰瑾心中微疼,她眼里的情绪被掩盖的很好,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难过,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五岁的时候,被我父亲扔进了山里。”
姜烟一下来了兴趣,“为什么?五岁哎?”
兰瑾点点头,“我三岁开蒙,同年开始习武,五岁那年,我父亲为了让我历练,把我一个人扔进了山里。”
“我饿了就吃果子,渴了就喝溪水,白天不停的行走,晚上只敢睡在树上。”兰瑾说起往昔,好似别人的故事般云淡风轻。
“那你真厉害。”姜烟夸赞,“要我可不敢,我五岁的时候还要听故事睡觉呢。”说到这里,姜烟反应过来,兰瑾与她说这个,其实是在安慰她。
她心里很感动。
“有一天,我碰到了一只熊瞎子,他有两棵树那么壮,比我高了整整一个身子。我吓得‘呲溜’就爬上了树。”
姜烟被他生动形象的讲述逗笑,笑的眉眼弯弯,“然后呢?”
兰瑾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然后我就在树上待了三天,那只熊瞎子走了才下来。”姜烟撑着头听他讲,“那你吃什么?”
“树上的果子,吃了三天。”兰瑾原本就是正经不苟言笑的人,说这些事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这样的兰瑾反而让姜烟觉得有趣。
听兰瑾讲故事的,不仅是姜烟,还有屋顶上的风一风二。
风一一本正经的关注着下面两人的一举一动,风二则听的津津有味,“啧啧啧,要不是姜小姐,我都不知道主子还有这一面。”
“平时对着我们也没个好脸色,怎么对着姜小姐就这么多话呢?”风二摸摸下巴,看向风一,“你说呢?”
风一不为所动,突然感觉到什么,立马戒备,说道:“有人靠近。”
风二拍拍他的肩膀,“不用紧张,是我妹来了。”
说着,青玉已经出现在他们两身旁,“大哥,风一哥。”
风二点点头“嗯”了一声,“你来的正好,来听听你前主子的故事。”风一瞪了他一眼,“主子也是你能打趣的?”
风二悻悻闭嘴,他的屁股才好呢,可不能再挨打了。
三人隐藏在屋顶上,细听下面已经没了声音,再听就听见兰瑾冷清的声音,在这个雪天里格外的冷。
“青玉”
青玉跳下屋顶,“主子?”
兰瑾怀里抱着姜烟,声音压的低,说道:“我不是你的主子。”青玉头更低了,“是,青玉知错。”
兰瑾也不计较,“你主子睡了,你带回去,小心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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