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姜沅是个很会自我PUA的人,在何理这无论受了多少委屈第二天总能收拾好心情继续爱何理。他早就知道何理喜欢应淮,只是看见何理温柔的牵着应淮的手克制又隐忍的亲了一口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哭了。
人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姜沅可以接受何理对他毫无怜惜但不能接受对别人怜爱有加,那会让他觉得自己下贱。
而此刻他更是卑微的只敢一个人偷偷地躲在房间里把满腔无处宣泄的委屈对着马桶倾诉。
何理回来的时候姜沅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除了眼睛又红又肿外不见有丝毫异样。何理招了招手姜沅就乖顺的爬到人的脚边蹭了蹭又舔了舔。
一如往常。
意大利真皮沙发柔软细腻,波斯手工羊毛地毯顺滑而有光泽,但跪在上面就没那么舒服了。何理微微蹙着眉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姜沅从何理此刻的脸上看见了孤独。但何理的孤独不是一个人的孤独,而是没有人的孤独。
喝了几杯后何理静静地看着窗外翻涌沸腾的海。时间仿佛凝结,画面也仿佛就此定格,何理倏地抬起姜沅的下巴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挠了挠,轻柔的问,“沅沅,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看着姜沅哭肿了的眼睛何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有点想笑又有些心疼,轻轻地摸了摸姜沅的眼睛,从冰桶里拿了块冰块在姜沅的眼睛上滚了滚。
“消消肿。”
何理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姜沅情绪异常,他太敏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姜沅又想哭了,不是伤心而是因为委屈被人看见了。
他说,“主人,我爱你。无论你喜欢谁我都爱你。”
这话对何理太受用了。从何理有记忆起就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一件东西属于他,包括他所获得的金钱荣誉低位。但在这一刻他真切的感知到,姜沅是完完全全独属于他的。
“我喜欢应淮,你知道了吧?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到底算什么。”何理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考,“或许是爱,或许是感激,可能两者都有吧。我们十几岁远渡重洋,在那个陌生的国家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他教会了我很多,即使是现在我依旧对他心存感恩。”
这些都是姜沅意料之中的,只是听见何理说他们的感情始于十几岁还是不免嫉妒。嫉妒应淮可以那么早和何理相遇,嫉妒应淮在何理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何理抿着唇似乎在思忖着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上次看见的那个女人...是我亲妈。”
“啊?”姜沅不可置信的看着何理,那个像姐姐一样的女人竟然是何理的妈妈?
何理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还是他常喝的威士忌。酒精让他兴奋,特别有倾诉欲,“她是企图借子上位的小三,但何家根本不在意她肚子里的种,舞女怀的贱种根本不配姓何。”何理边说边转动手中晶莹的水晶杯,深不见底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好像说的是和他无关的事。
“何家勒令她立即打胎,她不同意,一个人跑国外偷偷把我生了下来。但她执意生下我不是因为我是一个生命,而是为了绑定何家这个长期饭票。呵…”何理苦笑,苦涩的仿佛尝不出烈酒的辛辣,“那边本来对她不理睬,更没打算认回我,何家不差我这一个私生子。如果不是我爷爷,”提到爷爷何理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微笑,“我爷爷他并不是我爷爷,准确的说是何夫人的父亲。他对何夫人说,如果我一直在那个女人身边长大,教养不好不说还会让我父亲一直和她牵扯不清。”
姜沅听到这心都揪在了一起,豪门八卦他在网上听过不少但这是第一次切身感受。看似光鲜的何理究竟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在和他说这些难以启齿的故事?身为豪门秘辛当事者的何理从小到大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漩涡?
“就这样我被接到了何家生活,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光彩,我生活的谨小慎微。”说到这里何理自嘲的笑了笑,“我很会看人的脸色,可以从何夫人的微表情上看出她想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靠拿捏人心才在那样的家庭里得以生活,姜沅想或许何理一直以来生活的并不轻松,怪不得他整夜整夜的失眠。
在原本应该无忧无虑快乐成长的童年,何理满脑子都是如何做一个让父母喜欢的孩子。爸爸妈妈给一点爱吧,我也是你们的孩子,求求你们像爱何秦一样爱爱我吧?但私生子又怎么配?
“我过过很长很长一段不见光的生活,后来是应淮教我怎么在何家拿到自己应得的。”酒精真是个好东西,他让人说真话也让人做自己。
“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在你之前没有人爱过我。”
何理说没有人爱过他时没有自怨自艾,只是很普通的陈述,就好像在说地球是圆的。
“我不会否定自己过去的感情。”
姜沅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何理没有明说自己的委屈也没有细数自己的苦楚,姜沅甚至不能感同身受何理如履薄冰的生活,可他依旧替何理难过。
怪不得何理会爱应淮。如果是自己大概也会爱上那个带自己走出困境的人吧。
何理替姜沅擦了擦眼泪,亲了口姜沅眼角的泪痣,用他这辈子最柔情蜜意的声音说,“沅沅,有你爱我我很开心。你愿意延长和我的契约吗?不止五年,我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做我的狗。”
这段话无关告白更无关爱情,但姜沅就好像第一次被人表白一样心跳的飞快,胸口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一把抱住何理的腿,“我愿意我愿意一直爱您!”姜沅哪里喜欢给人做狗,但那个人可是何理,是从没被人爱过的何理,是渴望自己爱他的何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成长从来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就连一向无所不能的何理都是如此。姜沅来不及参与何理晦暗无光的曾经,但以后如果何理需要他想一直陪着他。
话已至此,何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但说完了似乎有些后悔。姜沅以为他后悔延长契约了,和人严肃的说,“违反契约你要赔很多钱!”
“哈…”何理被他逗笑了,“我只是后悔说早了,原计划是带你去海边再说。”
“啊?我还没看过晚上的海呢!”提到去海边姜沅兴奋的搓搓手,“那咱们还去吗?”
何理看了眼表,指针指向凌晨三点,“现在还有点早,再等两个小时。”
姜沅不知何理为什么执意要等俩小时耐着困倦等到了凌晨五点。
何理牵着姜沅来到岛东边的一处海滩。海滩坐落在一处悬崖下面,这是岛上看日出最好的海滩。
原来是看日出吗?
栖栖岛的沙滩沙子很细,在上面爬松软松软的触感好像懒人沙发。这个点的沙滩空无一人,姜沅就像是撒欢的狗在沙滩上愉快的爬着。
他没见过晚上的海,海水黑的像油墨一样厚重又粘稠,好像能吞噬这世间所有的灰暗和丑陋。瞬间褪去的海水把那些肮脏的泥泞一并洗礼干净。
就着松软的沙滩何理席地而坐,他一把搂过姜沅像抱小孩那样把姜沅抱在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夜色减退,天空缓缓泛出青紫色,一阵阵海风将海水拍打在沙滩上,海鸥时不时的发出“鸥鸥鸥”的叫声,水面尽头透着一抹微弱的浅红光泽和灰暗的云彩交糅,混成斑驳的光彩。
两个人静静的看着也静静地听着。
就在姜沅以为何理只是带他来看海时,深蓝色的天空骤然炸起一枚烟花。璀璨的焰火发出蓝色的光,在天光乍亮之时开成一朵花,当花开最盛的时候,那深蓝与浅蓝交相的星火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好像繁星撒满人间。
他在何理的怀里看着从没见过的蓝色烟火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