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海置若罔闻,只是看到门口站着的禾眠时才抬头问:“你要出去?”
“是的,同学聚会。”她说。
“好,去吧。”
禾眠弯腰把鞋穿好,正要出门,爸爸又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禾眠。
“爸爸抱抱你。”
林明海说着过来抱了抱她。
禾眠很少跟爸爸这么亲昵过,忽然的拥抱,让她有点僵硬。
一会儿,爸爸松开了她说道:“去吧,跟同学好好玩,注意安全。”
禾眠出门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没听到爸妈的争吵,她才离开的。
非常平常的一天,她当然不知道命运的巨轮在转动,轮齿已经马上要脱轨而行。
此时的她,在KTV看着同学们的狂欢,她也跟着心情明朗,跟着程晨偷偷喝了一点点酒。刚才跟妈妈打过电话,允许她今晚可以不回家。
包间里,都是平时和陆阔关系好的十几位同学,气氛热烈的同时,也有一点点感伤,因为知道陆阔肯定要回京上大学,以后再见的机会就很少了。
被同学怂恿着,程晨和陆阔合唱了一首周杰伦的《青花瓷》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
陆阔嗓音好五音齐全,加上投入了真情实意,整个包间都弥漫着一种离别的愁绪,程晨轻轻跟着哼唱,唱着唱着放下了话筒。
她的心里也忽然酸涩起来,她的高考成绩只够报考本地重点大学,而陆阔已经确定要回京上大学。
从高一第一天初见,到高三毕业,整整三年的时间,陆阔就一直在她的身边吵吵闹闹,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时可见了,再也没有人陪她斗嘴互怼了,有点忧伤。
陆阔唱完,难得安静地坐到她的身边,没有再跟别的同学起哄玩闹。
热闹的包间里,他问程晨:“要不要报京城的大学试试?”
程晨问他:“你愿意报栖宁的大学吗?”
两人就此沉默。
过了一会儿,陆阔又说:“没事,我以后每周都回来看你。”
程晨一听而过,她才不信呢。那时的她,就很拎得清了,知道年少时的情意终归会随着时间消失的,京城到栖宁啊,那么远,怎么可能每周见一次?何况他是那么没有定性的一个人。
程晨悄声跟禾眠说,好烦恼,好像高中毕业,一满18岁,就成年了,要想成年的问题,要承担成年后带来的所有酸甜苦辣了。
禾眠那时还未知真正的愁滋味,只说是啊,好烦恼。
江逾风始终坐在角落的位置,并没有陪他们闹,不熟、没心情。他的目光就像长在禾眠的身上一样,看着她,就挪不开眼。
这两个月,他一直避着她,心里的那只小野兽才慢慢平息下去,或者说变得可控了,不再横冲直撞。
他们中间隔着好几位的同学,他好像并没有勇气一下坐到她的身边,所以他慢慢换,慢慢换,才换到她旁边的位置。
那时已经过了凌晨12点,唱歌的依然在投入忘我的唱歌,玩牌的聚成一小撮玩牌,累了的同学则是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禾眠因为喝了一点点酒,也有些昏昏欲睡了。而江逾风此时却是心境澄明,是场上唯一最清醒的人。
不过说清醒,也没有那么清醒,尤其当他终于换到禾眠的旁边坐着,禾眠不知何时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时,还清醒什么,她的发香袭来,他人已微醺,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敢动。
包间里到后半夜已经很安静了,大部分同学都东倒西歪地靠在沙发上睡着。江逾风本来很克制,也很绅士,一直是一动不动任她靠着,就这么近的距离,他已十分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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