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工作,但又连着接了几个工作电话,声音断断续续传到韩栗这边的房间,大概是因为临时来的西南,工作没有安排好。
韩栗听他讲电话时,心里感慨做他下属真难,明明是自己临时改变行程,但是却骂对方没有一点随机应变的能力。
“请你们来干什么吃的?这点事还用问我?”
骂完,又压着火安排工作,“你让他们今天下午必须腾空,我们明天入场装修。”
“新楼的租赁合同,你催一下法律顾问,今天务必拟定好,之后这栋楼统一用这份合同。”
“张总去京城,你让公关部门先招待他两天,等我回去再说。”
脾气火爆,但又事无巨细地安排。
打完电话之后,他似乎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处,猝不及防回头看向韩栗这边的房间。
韩栗见韩召意在自己的房间,便走过去哐当把门关上,隔绝了他的目光。
不过一会儿就传来敲门声,韩召意蹦跳着去开门。
赵霆行站在门口,“明天带你们去山里。”
“好耶,是去看奶奶还有狼奶奶吗?”韩召意兴奋地答应,充满了好奇。
韩栗也点头,老太太去世的时候,赵霆行当时抱着骨灰消失了好一阵子,她至今没有真正去祭拜过老太太。
A县地震之后重建,很多地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但是通往村镇的路却比以前宽敞了许多,去山里那条杂草重生的路也修建成了一条铺着石头的羊肠小道。
韩召意走了一会儿累了,赵霆行便把他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走着,正午的阳光浓烈,光线从父子俩的身上倾斜下来,黄澄澄的,影子笼罩着后面韩栗的影子,她低头踩着石头随着他们的影子走着,四周山脉有虫鸣、鸟叫声,有风吹过树梢的窸窣声,还有韩召意的说话声。
这个场景犹如梦境,曾在她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使得她的鼻尖泛起一股酸楚。
前面走着的赵霆行忽然停下脚步,一手抓着韩召意的小腿,一手指了指不远处:“到了。”
是那栋曾经倒塌成废墟的小木屋,他按照原比例,原材料,修建了一栋一模一样的。
韩召意挣扎着从他肩膀上滑下来,兴奋地往前跑,赵霆行顿下脚步朝后看了眼韩栗,不管她愿不愿意,伸过手来强制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他的手依然宽厚和粗糙,跟铁一样硬,把她的手紧紧牵着,纹丝不动。
这栋木屋说没变,又有很大的变化,四周不再像以前那样荒凉,一草一木都是精心雕琢过的,房屋看似用的一样的木材建造,加固了很多,篱笆院子里,除了后院种了菜,前院上方搭了葡萄架,篱笆的周围种了各种花,生活气息十足,仿佛老太太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韩召意新奇极了,开心地四处乱跑,韩栗见周围安全,也随他。但是经过赵霆行身边时,被他一把从地上捞起,“别跑了,先去看奶奶。”
一说看奶奶,韩召意就安静了,随着赵霆行到后院去。韩栗有印象,这里有两个墓碑,一个是老太太的,一个是狼妈妈的。
韩召意到底是小孩,这次随韩栗来西南,看到外公外婆的墓地只是觉得新奇,现在看到这两个墓碑也同样是觉得新奇好玩,无法与大人感同身受,被赵霆行要求祭拜之后,一溜烟又跑了。
一时之间,墓地前就剩两个大人站在那里,心里各有各的伤痛。良久之后,赵霆行忽然说:“你说话要算数。”
韩栗不明所以看着他。
他说:“当初你怎么答应老太太的?现在当着她的面,你再说一遍。”
语气虽淡淡的,但实际态度强硬又霸道。
往事历历在目,她那时的根在他身上,所有努力的方向也是朝向他,但现在,她确实食言了,她只想为自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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