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马车在城中兜兜转转,落定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行人自动避让开,在不远处偷偷看热闹,小厮在一旁斜架了块木板,容归便顺着木板出了马车,神色算不上好,前面是一家店铺,名叫金玉阁,铺内的掌柜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给容归行了个大礼,“王爷饶命!草民没能拦住那人!您那扇子已叫人拿走了!”
煜王一把价值连城的折扇,在入京的当天就被人抢了。他本人不说极其重视,如今就算拖着一双残腿也要亲自赶来,可见这扇子究竟多么贵重。
容归没说话,不只是气得还是怎么样,猛的咳嗽了起来,将掌柜吓得都成了个筛子。半晌,容归才缓过来,气息还有些不稳,“你可告诉过那人,那扇子是本王所属?”
“草民已如实相告,可他非但不理会,反倒叫人将我店里打砸了一通,叫草民好生冤枉啊!”掌柜在这边叫苦,吃得油光发亮的脸上涕泗横流,容归假意咳嗽,偏开了头,“那他长何模样,又作何打扮,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掌柜连忙点头,“他模样生的极好,衣饰华贵,一旁的侍卫还配着把弯刀,功夫很是了得,一人将我店内十几个帮工给打趴下了!小的好生冤枉啊!”
容归心下一沉,温声道,“本王知道了,金玉阁的损失本王来担,掌柜莫要有负担。”
掌柜感激涕零地送走了慈悲心肠的煜王爷,忙回去清算有多少损失。
马车再度动了起来,路旁喧闹,充斥着人间烟火。
“王爷,金玉阁未能保管好您的物件,为何还要替他们作偿?”青远问道,“还有那两个抢扇人,可要贴告示抓捕?”
“金玉阁因我之祸,本王难辞其咎,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吧。”说到此处,他眼中有沉思之色,“那两人,你私下留意便好。近日城内多是非,听这描述,那两位怕不是圣启人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青远正要答话,街上却突然喧闹起来。有女子哭哭啼啼之声,却因为围观的百姓遮挡了视线,看不清人物。
“外头听着吵闹,发生了何事?”容归撩开布帘,朝外看了一眼。许是见了这气派的车架,围观百姓的嘴一时间噤了声,自觉地朝两边散去,视野一时间空旷了许多,青远将马向前驱赶了一段,低声朝车内道,“王爷,前边有两人拦住了去路,可要我下去驱赶?”
“不急,先去问问发生了何事。”容归心中虽挂念那劫扇之人,也只是轻叹一声,先留意着外面的动向。
那站在中间的两人,一人半倒在地上,是个衣着轻浮的女子,现下有些狼狈,哭哭啼啼地叫屈,另一男子手持一柄白玉折扇,露出厌恶之色,相貌端的是不俗,见状,青远心中一跳,跳下车上前厉声呵斥,“你二人为何在此闹事?煜王府驾前还不速速退下?”
那持扇的男子转过身来,端的是一副好相貌,俊极美极,生得挺鼻薄唇,眉目如画,眼中却好似含着秋霜,总叫人看着冷冷的。
“王爷要替奴家做主啊!”那原先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眼里精光一闪,跪在了车前,“奴家本是翠莺坊的姑娘,十一岁便被父亲卖给了坊里的妈妈,这些年敬小慎微,只等攒够了卖身钱出去,可就是这位公子……”她涂着蔻丹的手往后一指,双目皆带着愤恨之色,“既瞧不上奴家的营生,在享乐之后更是分文不付!这是要绝了奴家的命啊!”说完,她拈着丝帕的手在眼前擦拭了几下,又对着车驾拜了几拜,“还请王爷做主!奴家当牛做马,无以为报!”
青远的脸由红转青,愤愤道,“大胆!有了冤屈不去府衙,拦我煜王府车驾作甚!将人通通收押,听候发落!”
他没注意到,他说完这句话后,那俊美男子的脸陡然冷了下来,眼见剑拔弩张,人们突然紧张了起来。
怕是这两人要倒霉啦!
“青远,你退下。”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让场上所有人一愣,借着小厮的协助,一人坐着轮椅出现在众人眼前。小厮小心翼翼地将他推上前,后又回到了马车旁听候命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王爷……”青远愕然,王爷为何要拦下他?
“青远终日忧心本王的身体,处事偏激了些,还望二位体谅。”容归微微歉首,语气亲和,“姑娘红颜多苦,本王甚是同情,若有难处……”容归出气有些不畅,吩咐小厮拿来银钱递给那女子,女子有些愣神,见了白送的银子,忙谄媚地接过银钱谢恩,眼睛还依依不舍地在容归身上打了好几个转。
围观百姓大感王爷仁慈,同时也深觉不公,有人嚷道,“王爷,欠债的分明是那无赖,您为何要替他还?”
出声的这人也是胆大,丝毫没有僭越的自觉,容归抬眼一看,心下明白他衣着打扮并非圣启人士,只是温声道,“本王并未有包庇之心,只是先解了这姑娘的燃眉之急,至于这位公子……”容归这才去看那一旁的男子,眼神定格在他手中的那折扇上,缓缓道,“公子可是有难言之隐?我瞧公子气度,并非是行此等事的人物。”
那男子冷哼一声,朝容归走近了几步,青远伸手要挡,却被容归呵止了。他神态说不出的傲气,将容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悠然道,“煜王?听着有些耳熟,去了江南的那个残废?”
“大胆!你竟敢议论王爷是非!”青远神色冷然,一柄剑已横在了那人脖子上,仿佛下一刻就能要了他的命。男子神色不变,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怎么?”
“你!”
“青远!”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容归神色已有了疲态,“把剑放下。”
青远愤愤地盯着他,继而不甘心地把剑收入鞘中,容归有意无意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才道,“阁下如何看待本王,是阁下的自由。若阁下今日有难言之隐,本王便做主一笔勾销,还望日后莫要出现今日之事。”
那自称是翠莺坊的姑娘得了好处,早已溜之大吉。容归也不再理会面前之人,让青远将自己推回了车里。街上只余那男子一人,有些玩味地把玩手中的扇子。热闹已散,一人从人群中走出,神色凝重,“公子,您不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男子将折扇合上,有些厌烦,“是那女人不知廉耻,本公子分明点了个清倌,她却在酒里下药!”那佩刀的人奇道,“您喝了?”
男子脸色一沉,折扇又唰地一声打开了,“滚!”
那折扇流光溢彩,扇面上绘了一只振翅的凤凰,扇骨更是上好的白玉,与他倒是极为相配。
这扇子的主人瞧见了自己的东西,非但没有现出怒色,反而帮他解围,是该说他有容人之量,还是心思深沉?
那人仿佛没有自觉似的,在瑟瑟秋风中扇了个过瘾,继而消失在了城门口。
“王爷,您为何不让属下给那人一些教训?他分明是恩将仇报,竟敢对您如此不敬!”青远气不过,语气自然冲些,容归淡淡地瞥了眼他紧握在剑柄上的手,“我若告诉你,他是西临的人呢?”
竹林霎时间簌簌作响,青远盯着他主子那平静的双眼,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我圣启与西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人既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来,又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怕是地位不低。”容归饮了口暖茶,面色总算缓和了些,“本王当时不拦下你,你可知有何后果?父皇今日曾与我透露两句,此次西临也在受邀之列,若他是西临那边的人,你此举,便是坏了两国邦交,轻则株连九族,重则……”
“要我圣启千万条性命葬送边疆。”
“青远,江南的好山好水,到底是把你养得懈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掌柜既说抢扇有两人,那另一人必然离得不远,只要青远敢动,那人必定先将他斩于刀下。
分明看着这般薄弱的身体,却在无形中产生了强大的压迫感,青远的额头沁出冷汗,直直地跪了下去,“王爷恕罪!青远目光短浅,竟看不出其中利害,险些酿成大错,请王爷责罚!”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容归扶着轮子,错开跪倒在地的青远,凝视着窗前的月影,神色怅然,“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青远,你是个有志气的人,莫要折在这里。”
那背影颤了颤,羞愧地低下头,“青远明白。”
……
圣启帝寿宴的前一日,西临使团姗姗来迟,秘密向帝王进献了一众珍宝,帝王龙心大悦,特为其架设府邸,以供休憩之用。
作为圣启的邻邦,西临骁勇善战,兵强马壮,圣启帝早年曾为建设兵力,向西临购置了大批粮草兵马,收效甚好。两国暗中一直有着兵马生意,却从未对外声张过。西临此国,与圣启本是同出一脉,百年前先祖搬迁,一支旧部留守北部,日渐壮大,摆脱了圣启的辖制,成了如今的西临,而圣启则逐年式微,不得不承认西临与自己平起平坐,两国交界虽有摩擦,但从未真正动过武。
然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又能保证西临不会来横插一脚,搅浑京都的水呢?
人们心思各异,圣启皇帝的寿宴,到底在这暗流汹涌中,有惊无险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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