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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因先前容奕致力于清剿鹤涧,霜岚不得已将鹤涧封闭,基本断绝了与外界的往来。此次是听从容归的安排,带人在西临关外留守,有惊无险地将人救了回来。

但他们却没回鹤涧,反而选在了鱼龙混杂的边城。这是容归授意,他们的目标太大,不宜再回鹤涧。

他带着一身伤从城楼跳下去,即使用内力做缓冲,还是摔得不轻。霜岚没想到他会受这么重的伤,所幸鹤涧专研医毒之术,身边不乏药物,才在路上保住了他一条命。

边城风沙不断,房屋不仅低矮,门窗也大多封得严实,偶尔有探头往街上张望的稚童,又马上被家里大人按了回去。灰蒙蒙不起眼的行人捏出一点盘缠,随便找个摊子吃上一盏劣酒,又静默着向前赶路。一人裹挟在稀疏的人流中,脸和身上都遮得严实,只有一双瞳色浅淡的眼露在外面。

时隔多年再次踩在边城的土地上,容归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当初就是在这里,他在清醒中杀了第一个人。利刃刺穿了那人的咽喉,温热的血喷溅到了他脸上,手上……他颤抖着手握着凶器,从看热闹的人堆里挤了出去。

这里没有规则,杀人不需要偿命。

边城的人都是麻木的,他们见惯了生杀予夺,每个人手上都或多或少沾了血。

那些不光彩的,蒙上血色的记忆,至今都在提醒他,于贺之和容归,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了。

容归虚咳了两声,一旁即刻有个声音低声道,“你没事吧?”容归摇了摇头,“我自己能走,你去前面跟着霜岚。”这地方大都不是良善之辈,若被他们瞧见弱势,容易招致祸患。

“可你的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容归以眼神制止了他,“沈洵,跟上去。”沈洵很不放心地松开搀着他的那只手,慢吞吞地挪到了霜岚身旁,霜岚本在前带路,见他过来也不说话,只是将脚步放慢了些。

他们扮作寻常客商,找了个歇脚的地方,霜岚叫了几壶茶,同容归沈洵坐在一桌,神色有些凝重。

从方才他便注意到,自踏入边城的那一刻起,有几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容归没有隐瞒自己被人追杀的事情,他们这一路上行迹匆忙,更是留下了不少破绽。只怕这些人穷追不舍跟到边城来了。

容归受伤未愈,单凭他和几个身手普通的下属,怕是胜负难料。茶摊的老头将茶端了过来,又先后给几人满上,霜岚答了声谢,刚要掏钱,那老头却道,“送你们了。”

说罢,他又忙活去了。

“这里的人都这么好客?”沈洵拿起茶碗,刚要喝,就被霜岚制止,“先别动。”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万一这茶水有问题……他这话音刚落,容归就淡然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在二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说了句,“没问题。”

说完,他刚要喝第二口,便脸色煞白,剧烈咳嗽了几声,沈洵急得站起身,“完了完了,茶里有毒!”

霜岚脑子乱的很,他不知道先去扶容归,还是先堵住沈洵的嘴,茶摊的其他几位客人被这异状吓了一跳,嚷嚷道,“毒?哪里有毒?”

容归想停下来,却反呕了一口血。

……坏了,偏偏这时候内伤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洵悲壮道,“大侠!”

霜岚将人扶起,从怀里摸出了一瓶药,让容归服了下去。

其他人瞧此情景,彻底慌了神,“完了,这是真有毒?我们不会也中毒吧……”有人怒道,“你这黑心肝的老板,要杀人不成?”

一阵骚乱之中,那老头背手出来,不耐烦道,“嚷嚷什么?”

“你的茶害死人啦!”有人道。

老头狐疑地扫了一圈,容归总算缓了过来,白着一张脸,正巧也看着他,二人目光交汇,那老头哼了一声,“死了吗?这不是还能动?过来,我瞧瞧。”

“茶水没问题,不关您的事。”容归站起身,神色复杂,头低着,“我们走吧。”说罢,他就往外走去。

“慢着,你就这么一走,我生意还要不要啦?”

容归转身,“那您想如何?”

沈洵暗道,是想敲一笔吧?霜岚不语,眼神警告沈洵别再说话。能在边城做生意的人,哪里是简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老头也不说话,他瞧着瘦巴巴的,劲儿却不小,过去拽着容归的手探了探,半晌后才松开,容归出奇地配合,只是头始终低着。

“……伤的不轻啊,跟人打架了?”

容归没说话。

老头呵呵笑了两声,“你这怪脾气,算咯,我年纪大了,管不得你们年轻人的事。”他将桌上剩余两碗茶饮尽,道,“都看清楚了!茶里没毒,爱喝就喝,不喝拉到!”

其余人这才消停,霜岚试探道,“您……”

容归闭了闭眼,轻声道,“走吧。”

容归将他们领到曾在边城安置过的一户宅院,里面许久未有人住,少不得清扫一番。沈洵本想跟在容归身边,却被霜岚毫不留情地一道拉了出去,丢给他一把扫帚,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简直欺人太甚!”沈洵将扫把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说好要教他练功的呢?明明是一直都拿他当下人使唤!

他越想越不服气,捡起扫帚就要去找霜岚算账,可霜岚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只能憋屈地扫完里里外外的地,腰酸背疼地找个地方坐下歇息。

“操蛋的世界!”扫帚再度被扔了出去,沈洵咬咬牙,很有骨气地没去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洵?”背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你怎么不去休息?”沈洵就算不回头,也知道那是容归。他迫使自己表现得轻松一些,端着随意的语气道,“在这儿也算休息啊。”

容归在他身旁坐下,瞥到那把躺在院子中央的扫帚,佯装不经意道,“怎么没和霜岚在一起?”

“他,大忙人一个。”沈洵心里有气,语气也不大对,“哪里顾得上我这种人。”

容归听后一笑,问了句牛马不相及的话,“在鹤涧过得如何?”

“就那样吧,反正都挺好,就算有人找麻烦……也都能摆平。”他目光忽闪,又变得垂头丧气,“就是我太没用,谁也打不过。”

“很多事情并不是光靠武力就能解决的,不必执着于此。”容归说完,沈洵就干笑两声,道,“您这话听着好耳熟,我记得以前听谁说过来着……”

容归:……

“大侠,”沈洵趴在桌上,神色恹恹,“我不知道自己来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我以为我能重新开始,可过的还是这种日子。人活一辈子,难道只能混吃等死吗?”

容归抿着苍白的唇,半晌没有接话,他想起自己潦草透顶的前世,不由得从中参透一抹悲哀。于贺之为了妹妹不择手段,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病痛缠身,直到死后才知道自己只是一本书中的角色,从生到死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这一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为什么他的人生要被所谓的“天意”摆弄,至死才能醒悟呢?

“人生在世,有很多的选择,”他道,“既定的命运只是其中一个,你不妨去试一试,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洵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谢谢大侠。”容归笑叹一声,摇了摇头,“你不必这般称呼我。”

“那不然叫师父?”少年眼睛亮了。

容归不买账,温声道,“叫先生吧。”

“啊?”

“虽不能教你练功,读书写字还是能指点一二的。”容归见他呆滞,又挑眉道,“我虽比不得大儒,教你却绰绰有余,若你愿意,改口叫我一声先生便好。”

“啊?”沈洵哭丧着脸,“我最讨厌读书了。”

容归笑而不语,沈洵纠结良久,心想来日方长,便咬牙叫了句,“先生!”

“嗯。”容归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今日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明日给你布置功课。”

“……”沈洵开始后悔,甚至觉得容归身上有点过分熟悉的恐怖,他试图讨价还价,“这个,先生,你还要养伤呢,就别费心布置什么课了,等你伤好了也不迟……”

“这里不会有人等我伤好,”容归面上一片冷肃,“我也不知自己还能教导你几天,记住,人命如草芥,今天还同你说话的人,也许明日就会死,我也不例外。我能站在这儿同你好好说话,是因为我杀了那些要取我性命的人,他们不会顾忌我受了伤。暗箭难防,谁又知道我会怎么死,什么时候死。你被霜岚保护得太好,没见过这世间真正的残酷,不知道过去的生活有多难得。我既承了你一句先生,就该尽心教你,愿不愿听全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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